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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遠舟搖了搖頭,調侃道:“沒想到卓大人也很會用非常手段啊?!?/p>
只是此時麻袋中的齊老爺眼睛緊閉,一頭冷汗,面目驚恐,手腳在劇烈掙扎。
顯然,剛才霧氣滲入了麻袋,他被困在了冉遺的夢里。
溫與看著還在掙扎的齊老爺,趁沒人看到踹了他一腳,還覺得有點不解氣,想再踹一腳。
冉遺見狀,十分解恨,高興地大笑:“這是他的報應!他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卓翼宸道:“齊老爺就算有罪,也應該交給緝妖司或大理寺裁奪,不能讓妖因為私仇而隨意濫用私刑。”
卓翼宸欲用云光劍將齊老爺從夢中喚醒時,冉遺閃身至卓翼宸面前,用力按住了卓翼宸的手,阻止他喚醒齊老爺。
冉遺不滿道:“他請獵妖人對我使用殘忍的化尸鎮(zhèn)妖術的時候,難道不是濫用私刑?你怎么不說?”
溫與又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冉遺的話,人做錯了事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妖不管做什么都會被世人唾棄。
卓翼宸握劍的手稍有遲疑,回想起那日他與文瀟去齊小姐房間時,兩人便發(fā)覺出香爐中氣味的古怪,細聞才辨出,那是誅妖咒法的氣味。
有人使化尸鎮(zhèn)妖術,用蛟龍的腔骨碾碎成粉,生石之水浸泡,曬干成香,點燃后可誅殺水族。
冉遺又道:“我說過要帶她去大荒看天之樹,海之濱,一直在一起……我卻再也無法靠近她,只能留她在那個地獄一般的家里,度日如年。”
冉遺看著倒在地上,陷入恐怖噩夢中的齊老爺,咬牙切齒道:“他該死,為了阻止我再回去找齊小姐,他一直在府中點化尸鎮(zhèn)妖的香,所以我救不了她?!?/p>
卓翼宸甩開了冉遺按住他的手,齊老爺縱然有可恨之處,但冉遺害人同樣不可原諒。
卓翼宸微瞇起眼睛打量著冉遺,冷聲道:“你重傷逃走,命不久矣,為了恢復妖力,只能通過殺人吸取戾氣。同時,你專門劫殺新娘,制造恐慌,讓人不敢娶親,就是為了試圖阻止齊小姐出嫁。”
冉遺的眼眸冰冷,他從不否認自己并非什么良善之輩,恩要報,仇也要報,害他的人,要殺,他愛的人,要護。
他殺那些新娘的目的很簡單,簡單到只是為了讓人害怕,讓人不敢嫁娶,這樣他愛的人,就不用嫁給她不愛的人了。
如果說妖野蠻,可人又何嘗沒有劣根呢?
他制造這么多起慘劇能嚇到別人,卻阻止不了這個禽獸不如的父親。
為了聘禮銀子,為了地位,哪怕要犧牲親生女兒的幸福甚至是性命,他也要踩著女兒的尸體,去伸手搭上鎮(zhèn)國公的衣角。
什么血緣至親,只是他圈養(yǎng)起來的牟利工具罷了!
冉遺一甩袖子,背過身去,堅稱現(xiàn)在齊老爺落到這個下場,皆是天意??貕糁g他不會解,也解不開。
文瀟抽出短刀道:“可以解,從你身上割一片肉給他吃下去就行了?!?/p>
雙方各有各自要守的道理,誰也不退讓。僵持不下時,趙遠舟淡淡開口。
“不用這么麻煩,叫溫與叫醒他就行?!?/p>
跟在冉遺身后的溫與還在瘋狂點頭,不可置信的轉過頭去看著趙遠舟。
她什么時候會這個功能了?真當自己是什么百寶箱都會一些是吧。
趙遠舟看著有點疑惑的溫與,朝他微微一笑。
溫與無語的和冉遺對視上了,在他眼中看到了威脅,從他身后跨一步走到了卓翼宸的身后。
看著在自己身后的溫與,往左邊一點完全擋住了冉遺看溫與的視線。
趙遠舟一把扯過了溫與:“我給你演示一邊?!?/p>
溫與一邊看一邊了解的點點頭,也不知道她是真懂還是假懂。
溫與學著趙遠舟的動作打了一個手勢,對準自己的額頭,一根銀白色發(fā)光的絲線扯出來,變成一團白光,趙遠舟揮揮手,白光進入齊老爺?shù)拿夹摹?/p>
齊老爺?shù)膲艟持?,他跌坐在院落里一口井旁,井口處不斷爬出渾身濕淋淋,披散著頭發(fā)的鬼魅,共有四個人,皆是下人打扮,其中一個婢女身后一大片血肉模糊,顯然是被活活打死的。
他們的喉嚨里不斷發(fā)出凄厲如同鬼魅般的吟叫——
“還……我……命……來……”
“下面好冷……你來陪我……”
齊老爺一臉驚恐,掙扎喊叫:“不是我害死你們的,是你們自己該死!幫著小姐和那個妖怪私奔,你們要找就去找那個妖怪償命!”
齊老爺查出有人幫齊小姐與妖怪私奔后,立即將人全部抓起來。
為教訓府內下人今后不能忤逆自己,更是為了讓自己那不聽話的女兒長些教訓。
那日,他命人要當著所有下人的面,用棍棒將淡煙活活打死。
為讓所有人記得再牢些,他特意囑咐要打得疼,但不能太快將人打死。
那日,淡煙被打得口吐鮮血,慘叫聲回蕩在齊府,齊小姐就跪在他的腳邊,哭著用力磕頭,求他放過淡煙他們,一炷香燃盡時,淡煙死了,口中滿是鮮血,眼睛還用力睜著。
“淡煙!淡煙你別過來啊啊啊!”
院落的陰影里,趙遠舟正冷眼旁觀齊老爺被自己的罪孽纏身。
溫與眸子漸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