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曾感受到溫度,溫?zé)岬臏I灼在腰間,微垂的小臂緊繃起來,蒼白修長的指節(jié)掩在云袖之間不由地微顫.
離侖頓了頓,隨即緩緩摸了摸女孩柔軟的發(fā)絲,微涼的指尖插入,從發(fā)頂撫到溫?zé)岬念i后,似是順著一只性子嬌氣,離家出走后又灰撲撲回來的小貓。
察覺到溫柔的觸摸,阿姝抱的不由地更緊了,仰起濕噠噠的小臉在他身上蹭了蹭,更像極了那只離家出走的小貓,委屈害怕地緊黏在主人身上,再也不肯離開。
良久
阿姝緩緩松開扣在離侖腰后的小手,不好意思地低頭抹了抹淚,心情更難過了,她剛才一定哭得很難看。
明月高懸,白湛湛的月光撒了進來,將那道頎長墨黑的身影拉的極長,影子完完全全地將那一小團攏住。
頭頂?shù)年幱皾u縮,阿姝揉著眼睛看去,卻發(fā)現(xiàn)離侖已然半跪在地上,微微用手肘撐在榻上,支著頭看她,狹長邪肆的眸里掛著明晃晃的笑意。
不知想到了什么,阿姝忽而扯下離侖臂上的衣袖,待看到那塊樹化的皮膚,她心間一滯,失了所有的力氣。
阿姝仰起頭來與離侖齊視,哭意上涌,她喉頭腫脹酸澀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哥哥,這是什么?”
阿姝指節(jié)虛虛扣在他的腕骨之處,更像是怕弄痛他,沒用什么力,將那塊樹化的皮膚翻轉(zhuǎn)過來,赤裸裸地對著他。
離侖目光閃躲一瞬,輕而易舉地脫開腕骨上地禁錮,若無其事地掩下衣袖,凌厲的下頜在冷白的月色下繃得很緊。
“沒什么。”
“你騙人?!?/p>
淚水和話語一同砸下,砸的他那顆覆著薄冰,冷寂而失溫的心臟,冰碎開一點,隨即裂開蛛紋,摧拉枯朽般剝落,再次跳動。
“很痛對不對?”
阿姝跪在榻上,向他移來
她直起身來溫?zé)岬闹父馆p柔地捧起離侖的臉頰,黑潤柔亮的眸子里清清楚楚地映著離侖的模樣。
這個姿態(tài)下,阿姝反而要高過離侖,她微垂著眸,眼尾濕潤潮紅,纖長的羽睫被月光鍍上柔和的冷白,滾落的淚滴像斷了線的玉珠,顆顆晶瑩剔透,折射月色泛起冷白的微光。
竟會有悲憫的神女為他這個罪孽深重的惡鬼,甘愿俯首,要將他從無邊無際的深淵中拉出,離侖一怔,繃直的身體微顫。
“哥哥?!?/p>
一聲極輕極柔的低喚,極盡親昵,是他的小神女···
這個姿態(tài)僅維持了幾瞬,阿姝轉(zhuǎn)而環(huán)住了離侖的頸子,將臉可憐地埋在他頸側(cè),軟軟糯糯的哭腔溢了出來
“我都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把你一個人關(guān)在了幽暗的谷底,還用藤條纏住你的身體,你的身體也很燙,特別是小臂每時每刻都像被烈火灼燒,對不對?”
離侖心間一顫,垂眸看著她細白的頸側(cè),輕聲道
“阿姝是怎么知道的?”
阿姝在他衣襟上蹭了蹭眼淚,濕漉漉的眸子亮著,聲音軟的不像話
“我們心有靈犀,我做夢夢到的?!?/p>
被她傻傻的語氣可愛到,離侖啞然失笑,卻又后知后覺地眸色低沉下來,戾氣四溢,這種苦楚不該讓她忍受一絲一毫,哪怕是做夢!他都不能容忍。
離侖心念微動,沒有人能傷害她,包括他自己,若是因為自己的神識而讓她夜夜不得安眠,他也該將自己除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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