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dāng)空,大荒的月色總比人間要明亮些,尤其是在這峰頂,抬手似能攬星辰,月色映在半月形的水池里,明湛如鏡。
圓月被陰云掩蓋一瞬
平靜的水面陡然波動起來,隨即淅淅瀝瀝的水聲炸響在寂靜的夜晚,一只小手兀地從水面上伸出,扒在池壁之上,隨即冒出個小人來。
阿姝抹了抹臉上的水,剛看到遠(yuǎn)處的萬千燈火,差點又被萬丈高空嚇暈過去
她忙將背貼在池壁上,縮了回去,拍了拍受驚的小心臟,心有余悸地喘了喘
“好家伙,這又給我傳哪來了?”
上次是驚險山神廟,這次直接是高空驚魂,下次難道要她落地即亡!
“阿姝!”
哪來的聲音,阿姝被嚇了一大跳,身后就是萬丈高空,好想逃,卻逃不掉。
“啊啊啊啊?。 ?/p>
一只冰涼的手兀地堵住了阿姝的嘴,尖叫戛然而止,阿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待看清了來人是誰,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小扇似的羽睫撲閃撲閃,掃在他指骨上,有些癢。
他指節(jié)不由地顫了顫,她的臉很小,手橫在她臉上幾乎覆蓋了她大半張臉,掌心突然傳來軟軟的觸感,是她在說話,悶悶地透過掌間,沿著小臂上傳。
“鍋鍋,放開窩?!?/p>
濕漉漉的熱氣打在他掌心,更癢了,那根根分明的睫羽霎時一抖,松開了手。
阿姝憋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水面的張力將她的小身板推的浮浮沉沉,她只能緊緊抓著離侖,半貼在他身上。
軟軟的喘息撲在他冰涼的皮膚上,泛起潮濕的溫?zé)幔缬竦亩骨娜慌郎弦荒ǚ垡?,紅得要滴血。
他垂眸看向她白里透紅的小臉,細(xì)小的絨毛上還凝著點點水珠,脆嫩欲滴,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水蜜桃,咬上一口,鮮嫩多汁,滿齒馥郁的桃香。
那道熾熱的視線幾乎要將她的臉頰灼穿,阿姝毫無察覺地抬起眸來,誤闖進(jìn)一片欲色,她心神一怔,呆在原地。
緊接著臉頰一痛,她下意識叫了聲,微涼的唇齒便覆了上來,趁她不備,清新的木質(zhì)氣息瞬間席卷了整個口腔,按在腦后的大掌帶著不容抗拒的力度,逼她承受著狂風(fēng)暴雨。
虛虛抵在他胸前的小手緩緩松了力氣,卻被大掌徑直裹住,緊緊按在那滾燙的胸膛上。
懷里的小身體控制不住地向下滑,半個腦袋都陷進(jìn)池面,卻被人從水里撈出,小屁股轉(zhuǎn)而坐到了臂彎,被人穩(wěn)穩(wěn)托舉出水面。
半個身子暴露在冷風(fēng)中,前側(cè)便是萬丈高空,阿姝忍不住瑟縮一瞬,害怕地往男人懷里縮了縮。
“出息?!?/p>
男人輕笑一聲,聲音撩在耳側(cè),阿姝耳尖頓時紅的要滴血,卻也顧不得害羞,將小腦袋又往他頸側(cè)貼了貼,這才覺得沒那么害怕。
“哥哥,呆在這我害怕,我們走好不好?”
她軟軟的懇求正中離侖的心坎,目光好笑地掃過懷里的軟骨頭兔子,偏又使壞地將她抬到肩上,阿姝驚叫一聲,后怕地環(huán)住了他的頸子,緊接著眼前的視野陡然開闊起來,是離侖從水里直起了身子。
阿姝第一次感受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謂是站得高,看得遠(yuǎn),遠(yuǎn)處的萬家燈火霎時再次映入眼簾,那是人間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