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張啟山來找她肯定是為了二月紅的事而來，但她沒想到他會這么快就來。

內(nèi)心深處，她其實并不想他來，但玉靈雪明白，張啟山之前為了查出日本人在礦山下做了什么，需要請二月紅一同下墓，便傾家蕩產(chǎn)去買來鹿活草治療丫頭。這次知道了她有辦法救丫頭，他又怎會不趕緊來確定事情的真相。

想到這里，她平淡的打了個招呼：“佛爺，早?！?/p>

張啟山緩步走近，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二爺剛剛來過。”

“哦。”玉靈雪只哦了一聲，并沒有別的反應，好像對二月紅的到來漠不關心。

張啟山?jīng)]有質(zhì)問，因為了解玉靈雪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有辦法救丫頭，卻選擇袖手旁觀，那其中必然有原因。但現(xiàn)在，他需要弄清楚真相：“小雪，二爺說你有辦法救夫人，但你拒絕了，這是為什么？”

玉靈雪沉默了一會兒，手指輕撫著劍柄，這個問題，她想了整整一晚，每次想起都讓她心中糾結煩燥，這才起床練劍想發(fā)泄一下心中煩燥。但二月紅的到來和張啟山的詢問，反而讓她平靜下來。

“我不是醫(yī)生?！庇耢`雪的話就好像平時的普通對話，沒一點情緒波動，說完還轉身就走。

張啟山見她要走，急忙伸手攔住她，眉頭緊皺，聲音里帶著不解：“小雪，二爺夫人的事……”

玉靈雪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肩膀微微僵硬，聲音里帶著一絲煩燥：“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也同他一樣，想讓我救丫頭，”她突然抬起頭，目光如利劍般直視張啟山，“張啟山，若是救丫頭的條件是有可能犧牲另一個人的命，你們也要救嗎？”

張啟山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震住了，他從未見過玉靈雪如此復雜的表情，那里面有痛苦、糾結，還有一種說不清的無奈。他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但是，他也從中察覺到她真的能救丫頭：“小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玉靈雪轉過身，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清醒，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扎人：“你覺得我應該該救嗎？”說完，她推開張啟山的手，走向屋內(nèi)，留下張啟山一人站在后院中，心中翻起巨浪。

張啟山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玉靈雪最后那個反問句，"你覺得我應該該救嗎？"她不是在征求答案，而是在質(zhì)問，在控訴。

張啟山也不想犧牲無辜之人，可時間不等人，為了國家道義有時候小小犧牲是再所難免的。他追上去，在她即將進入屋內(nèi)時喊住了她：“小雪！你也說了，只是可能。若真有事，我會保證她家人一世無憂?！?/p>

玉靈雪的腳步驟然停住，她沒有回頭，但整個身體都僵硬了片刻。

她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但聽到這話，還是讓她的心很痛很痛，手指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內(nèi)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吶喊：還有人在等她，她不能死，她若死了，那個人會……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