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麟先前認小安子做義子的時候,就將小安子家中的情況都調(diào)查過了。
小安子的確有個兄長,但聽小安子自己分明說的是他兄長也沒了,怎么這會兒突然又冒出了一個還活著的兄弟?
小安子便說只是個堂兄,早前一直以為死了,沒想到這幾個月竟然輾轉(zhuǎn)聯(lián)系上了。
張起麟還要再問,小安子替他倒了杯酒:“干爹何必再問呢,這總歸是件喜事。日后我那堂兄過繼了兒子給我,您老也算是后繼有人了不是?”
對于一個太監(jiān)來說,雖然他們已經(jīng)算不得男人,卻也一直沒忘了傳宗接代這樣的事。
不是自己親生的又如何?總歸是要記在自家族譜上的,任他旁人怎么說,寫的都是自己的兒子。
是以張起麟明知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事情,但他為了攀上鈕祜祿氏,認了伺候她的小太監(jiān)做兒子的事,雖不至于人盡皆知,但也已經(jīng)沒了退路。
蘇培盛明明是后來的,自己才是真正打小就跟在貝勒爺身邊兒伺候的,可蘇培盛一來,貝勒爺就指了蘇培盛貼身跟著。自己在阿哥所東四所那幾年,就跟透明似的,只能管著房里那些小事。
后來要不是萬歲爺給幾個成年的阿哥分了府邸,給了爵位。他到底因為是一直跟著貝勒爺?shù)模@才被貝勒爺給了個前院管事的身份。
否則,自己這會兒怕是早就嘔死在什么犄角旮旯里頭了。
是以這會兒,就算張起麟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小安子接近自己背后肯定有絮晚的指使。
但是,張起麟想了想,還是端起小安子給他倒的那杯酒,一飲而盡了。
都說富貴險中求,貝勒爺身邊兒有個蘇培盛,處處擋著他往上爬的機會。福晉有她信任的江福海。
自己別管是想好好活著,還是想繼續(xù)往上爬,都要有一個靠山。
而李側(cè)福晉,從來不在他的選擇范圍內(nèi),那么最適合的人選,也就只剩下了鈕祜祿側(cè)福晉一個。
小安子見他喝下了那杯酒,主子交代給自己的人物便算是完成了一半。于是小安子又為張起麟倒了杯酒,笑呵呵的開口。
“干爹,其實有時候,這權(quán)利雖好,風(fēng)險卻也大。哪有真金白銀的握在自己手里,才更讓人心里踏實不是?”
張起麟心里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不假,但面兒上還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一副不想搭理小安子的樣子。
小安子也不惱,伺候著張起麟又喝了兩杯酒便回了枕荷苑。
除夕這日,一早絮晚便被從床上拉了起來,吃了一小碗面,喝了兩口粥。便換好進宮要穿的衣裳,去了正院。
等胤禛和宜修收拾妥當之后,三人坐上門口的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往皇宮而去。
絮晚雖然是頭一次進宮,但宮里的禮儀是提前學(xué)了的,這幾日又被宜修和胤禛突擊檢查了好幾次,是以早就爛熟于心,沒有絲毫錯處。
胤禛要趕去養(yǎng)心殿給康熙爺請安,絮晚便亦步亦趨的跟在宜修身后,先去了永和宮。
這會兒德妃正和十四福晉說話,因著老十四的府邸還沒落成,是以老十四雖然成了親已經(jīng)一年多,這會兒卻還是住在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