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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自己也未發(fā)覺的唇角微微勾起,眉宇舒展,看起來倒像個正常人了。
彌杳沒見過這幅樣子的離侖,一時間竟有些看入了迷。
他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陰翳的,慣愛壓低聲線說話,臉上總是心事重重。
現(xiàn)下如沐春風(fēng)般和煦的面孔,才應(yīng)是他原有的樣子吧。
彌杳你確定要維持這個姿勢同我說話嗎?
看夠美色的彌杳開始翻臉不認(rèn)賬了。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離侖如夢方醒,動了動嘴巴悶聲說了句什么。
他以為自己鏈鎖碰撞的聲音足以蓋過他的低語,不想才在彌杳身側(cè)躺好,就見她側(cè)過身子,手肘支撐著臉腮面對他,意有所指。
彌杳我看你也樂在其中啊。
離侖說的是:你怎么總想著做那檔子事啊...
離侖被彌杳這么直白的指出,臉頰微微泛紅。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將那些旖旎的畫面拼成塊,連在一起。
離侖哪有...
他小聲反駁道,一點力度也沒有。
彌杳覺得很稀奇,對外那么囂張的妖,竟也有純情害羞的時候?
這個念頭才一升起,就被她給否了。
都怪美色誤人??!
他不僅慣愛寄生,還擅于騙人。
差一點就被他糊弄過去了。
那筆賬可還沒算清呢。
從美色陷阱脫離出來的彌杳登時化為鐵面無私的吏官,義正辭言地提審著犯了事的小民。
彌杳為何還要寄生他人?
因為他根本就沒把她說的話當(dāng)回事。
彌杳為何那日晨時不告而別?
因為他要去搞事情。
離侖沉默著,未言一語。
彌杳卻在問出來后自己答了出來。
算了。
其實她也知道,這個賭約從一開始就只有她當(dāng)了真。
她是真的很喜歡他這具身體,但也僅限于此。
她可以容忍其仗著姣好的皮囊忤逆她的決定,但事情總要有個限度。
她又不是非他不可。
彌杳緩緩站起身,一步一個臺階下到地面上,她背對著離侖沒再回頭看,語調(diào)冷冰冰的像是在與陌生人說話。
彌杳那個賭約就此作廢,我以后不會再來找你了。
許是因為聽見鏈鎖碰撞的聲音,猜測離侖應(yīng)是坐了起來,她頓了頓繼續(xù)說道:
彌杳若是下次再與你對上...
彌杳還是說不出她不會對他手下留情這類的話。
因為她的立場并不明確,凡事全看心情,不可一律處之。
彌杳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指尖掐起墨綠色光熒就欲離開,卻被一記撥浪鼓的震波給打散了。
她悠悠轉(zhuǎn)過身看向離侖,學(xué)他一樣緘默不語。
半晌過去,離侖還是一言不發(fā),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著彌杳。
只要她一做出要走的動作,他就會揮手打斷。
彌杳也是這時候才掘出離侖的小孩子屬性。
她看著面懷感傷的男人嘆了口氣,耐著性子剖出了事情的本質(zhì)。
彌杳提出賭約卻沒有顧忌你的感受是我不對,但我也及時中止免于后患了不是嗎?
彌杳古言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彌杳我想我們只是不同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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