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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靈識的彌杳一個悶哼,腥甜涌上嗓間,卻硬是被她咽了回去。
若現(xiàn)在是白天,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透著蒼白,不點(diǎn)而赤的朱唇亦沒了血色。
但她仍舊面色不改,聲線平緩卻帶著不容忽視的語氣對白玖說道:
彌杳小玖,不要一錯再錯了。好嗎?
白玖還沒有回話,彌杳就感知到有人在朝這邊走來。
若是在平常,她完全可以放出靈識探查來者是何人。
但今時不同往日。
方才那一探損耗了她太多靈力,現(xiàn)在的她堪堪能維持住人形,她得盡快返回員丘山的本體休養(yǎng)生息。
白玖仍是低垂著頭不說話,似是在心里考量是否該答應(yīng)她。
可彌杳卻沒有時間等他細(xì)想了。
她退而求其次,讓他自己先好好想想。
下次動手前,最好給她使個眼色。
至于為什么要同她告明,彌杳自己也不清楚。
她的大腦已經(jīng)開始昏沉了。
讓小孩自己悟去吧。
來找白玖的是文瀟。
彌杳盡量穩(wěn)著聲線,使其聽起來并無異常。
彌杳明日我不能與你們一起上昆侖了。
毫無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頭就是一個陳述句。
文瀟和白玖的臉色登時劇變。
白玖更是直接把彌杳這句話與方才兩人的交談聯(lián)系了起來。
雖然只是個猜測,但直覺兩者肯定有關(guān)。
彌姐姐一定做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才導(dǎo)致她如此。
但到底是什么呢?
“彌姐姐...”
白玖的聲音不自覺帶著幾分顫抖,他有些后悔了。
彌杳泛著淡淡笑意,想像剛才一樣輕撫白玖的發(fā)梢,告訴他“無事”,奈何身體不允許。
她的手才抬到一半就僵住了。
衣袖下掩著的肌膚已初顯樹皮的痕跡,再過半晌必會蔓延全身。
到時就是想遮也遮不住了。
乍一做出這般舉動卻沒有后續(xù),容易惹人生疑。
情急之下,彌杳催動靈力幻化出一塊木牌,飄著飛到了文瀟的手中。
“必要時握住它默念我的名字,我就會出現(xiàn)?!?/p>
話音剛落,彌杳就化作一股幽風(fēng)不見了。
原地徒留下文瀟和白玖。
兩眼相對,皆是不知所措。
相比一概不知的文瀟,略有猜測的白玖是止不住地?fù)?dān)憂。
若說在此之前他對師父和彌姐姐的信任程度是一半一半,在此事過后,他心里的那桿天平就開始向彌姐姐那方倒去了。
他是真的在打算下次動手之前,同彌姐姐通個信了。
一旁的文瀟將白玖的神色變化看在眼里,她并未出聲打斷他明顯在放空的思緒,而是握緊手中的木牌,一言不發(fā)。
彌杳不能與他們同上昆侖山一事,不亞于晴天霹靂。
不過好在她還留給她一塊木牌。
說是必要時刻拿出來,她就會出現(xiàn)。
文瀟將底牌一般的存在小心翼翼地裝進(jìn)腰包,系緊后才微微舒心。
還望此次上昆侖之行一路順利。
最好是不會用到這塊木牌。
文瀟見白玖還是那副姿態(tài)沒有變動,索性轉(zhuǎn)身離開不再叨擾他。
他們這一行人失去了偌大的助力,在那些不懷好心之人看來絕對是喜聞樂見的。
這件事只有她和白玖兩個人知道,她也不打算將彌杳的臨時決定告訴其他人。
文瀟回到自己的房間,輕掩上門,推開窗子吹了好一陣晚風(fēng),才悠悠嘆了口氣。
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倘若明日的行動中出現(xiàn)他況...
小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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