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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能讓我在生命的最后見證你們的情誼，希望日后的你們一如這時，同在日月星辰下，共游江河湖海間，也不枉我當年獻身一場，重塑出的這方天地?！?/p>

趙遠舟和卓翼宸同步躬身行禮恭敬道：“晚輩定會謹記前輩之言。”

只是...

二人都隱隱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雖說應龍的肉身早已消散在天地，但他還尚存一道神識在世間。

可他剛才的那番話，與其說是對他們未來的展望，更不如說是...

他對這個世界最后的道別。

虛影合二為一，應龍回過身子看向他曾駐留許久的地方，唇瓣翕動卻是僅有彌杳自己聽到了他說的話。

“不來送送我嗎？老朋友?！?/p>

雖然彌杳從未向應龍透露過有關的話題，應龍卻還是敏銳地從每次與她相處的間斷察覺了什么。

那場大戰(zhàn)以他身殞祭天，冰夷褪丹為人結束，看似一筆帶過的橋段，卻是她親身見歷的畫面。

只是那時的她處于特殊時期，身不由己力不從心，只能看著故友消逝在眼前。

何其殘忍。

他知道彌杳最想回到的就是他決定祭天的那天，亦是方才在幻境中重現的那段過往。

他與卓翼宸的相遇算是另一種久別重逢，彌杳與過去之境的他們會面又何嘗不是一種別樣的重逢。

只是后者間的時空錯了位，到底是無法兩全。

應龍將彌杳的心思猜得很透，包括她想回到那天的原因并不是為了重復造成她沒能親歷的行為，而是沒能親口同他們道別。

也是因著那次過后，彌杳才被迫接受了一個事實。

命數如此，天命所為，不可改變。

就算一切復來，事情也還是會沿著既定的方向續(xù)寫。

趙遠舟和卓翼宸直覺應龍有些晃神，朝著他面向的方向看去，那里空無一人。

二人對視一眼，半晌又收回目光， 未發(fā)一言卻默契地低下頭，靜待著應龍自行疏緩。

他們自顧以為應龍是在緬懷什么，就沒有出聲打擾。

“我還有機會?！?/p>

彌杳無聲無息地閃身至應龍的虛影旁，沒頭沒尾地說了句。

應龍愣了下，良久才反應過來彌杳這話的意思。

他有些慍怒道：“你瘋了？”

彌杳平靜的語調宛如在深海里投入一顆小石子，“不是我瘋了，是祂容不下我了。”

“可是...”

應龍想說些什么勸阻她打消這個念頭，彌杳卻打斷他，反問道：“你感覺到了嗎？”

“什么？”應龍被問得一頭霧水，前言后語都沒有，讓他感覺什么？

就是連猜都沒有方向。

彌杳面無表情地“哦”了聲，“忘了你只是一道意識，沒有感觸了?！?/p>

簡直是殺妖誅心！非人哉！

應龍是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都臨盡消亡了，彌杳竟還能抽出縫來懟他一句。

他干笑了兩聲，陰陽怪氣道：“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提醒？”

應龍自覺自己的話指向非常有針對性，他就不信彌杳沒聽出來，偏偏彌杳就擺出一副無知的樣子，裝作毫無察覺還應道：“也不是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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