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撒到第三遍時,她終于忍不住抬眼——正撞進他含笑的眼眸里,手一抖,整瓶藥粉嘩啦傾灑在他腹肌上。
“對、對不起!”她慌忙去擦,手腕卻被他握住。
傅瀾生低笑著收緊手指,將她拉近寸許:“無妨?!睅е±O的拇指摩挲她腕間玉鈴鐺,“多看幾眼便抵了?!?/p>
夜風(fēng)拂過,梅瓣簌簌落在兩人交疊的衣袂間。
傅瀾生的傷養(yǎng)了半月才好透。
這期間蘇璃日日來送藥,兩人一個研究機關(guān)圖紙,一個研磨藥材,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這日清晨,蘇璃剛推開書房門,就被滿地的木屑和零件驚得愣在原地。
“醒了?”傅瀾生從一堆機關(guān)部件里抬頭,發(fā)梢還沾著刨花,手里握著一枚半成型的玉簪沖她笑,“來得正好,試試這個?!?/p>
他起身,不由分說地將那支鳶尾形狀的玉簪插入她發(fā)間。
指尖擦過她耳垂時,蘇璃呼吸一滯——那玉簪竟與她腕間的鈴鐺一樣,會隨著心跳發(fā)出細微的清響。
“這是……”
“定情信物?!彼鸬锰故帲谒纱笱劬r又促狹地補了句,“開玩笑的。今日帶你看個好東西。”
后山懸崖邊,一架巨大的木鳶在晨光中展開雙翼。
銀藍相間的羽翼上綴滿細碎的靈石,風(fēng)過時如星河流動。
“雙人機關(guān)鳶,我熬了七夜做的?!备禐懮牧伺镍S首,轉(zhuǎn)身向她伸手,“敢不敢?”
蘇璃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本能地后退半步,卻被他一把攬住腰肢:“怕就抱緊些。”
騰空的瞬間,她驚叫出聲,整個人死死纏在他身上。傅瀾生大笑,操縱木鳶沖入云海。
九霄之上,他忽然松開機關(guān)舵,任木鳶在氣流中顛簸滑翔。
蘇璃嚇得往他懷里鉆,卻聽見頭頂傳來得逞的輕笑:“原來蘇姑娘這般主動。”
日落時分,木鳶降落在桃花林深處。蘇璃雙頰緋紅,正要從他懷中掙脫,卻被他按住后腦。
“別動?!备禐懮讣夥鬟^她發(fā)間歪斜的玉簪,眸光忽然認真起來,“青絲纏玉,在我們碧霄宮的意思是——”他忽然貼近她耳畔,呼吸灼熱,“非卿不娶。”
晚風(fēng)卷起滿地落花,蘇璃聽見自己腕間鈴鐺與發(fā)間玉簪共振的清音,如擂鼓般響亮。
*
明月山莊·迎客廳
蘇璃第三次整理衣襟時,侍女匆匆跑來:“小姐,碧霄宮的馬車到山門了!”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發(fā)間的鳶尾玉簪——自從那日傅瀾生親手為她戴上后,她便再未取下過。
“緊張?”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傅瀾生不知何時溜進了后院,手里還拎著個食盒,“嘗嘗,我娘親手做的蜜釀雪酥,說是給未來兒媳婦的見面禮?!?/p>
食盒掀開,甜香四溢。蘇璃剛捏起一塊,就聽見前廳傳來傅母爽朗的笑聲:“明月山莊的茶果然名不虛傳!”
她手一抖,酥皮碎渣沾了滿襟。
傅母一襲絳紫華服,發(fā)間只簪一支古樸的木釵,見到蘇璃便眼前一亮:“好標(biāo)致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