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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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身體顫抖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心中的崩潰和絕望,仿佛要將她們徹底摧毀。
“可笑的鬧劇,冰夷后人選擇犧牲自己,本就已經(jīng)愚蠢至極.而命中注定被他誅殺的極惡之妖,竟然也愿意與他一起凍骨于此.”
文瀟.“我也愿意,只是我不夠強,我恨我自己永遠(yuǎn)不夠強.”
文瀟.“師父,摯友,心愛之人,他們一個一個死在我的面前,而我除了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卓溫頌眼角的淚水像熟透了的桃子汁水,又紅又漲地溢出來,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劃過她的下巴匯成小溪,每一滴都像是在訴說失去的哥哥和心愛之人痛苦。
文瀟癱坐在地上,內(nèi)心的絕望讓她感到生命毫無意義,死亡成為她唯一的渴望,純凈而無雜念,如追尋夜色中的星光。她欲自戧隨卓翼宸而去,卓溫頌見狀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奪走她的匕首,裴思婧則是扇了她一巴掌,她想讓她冷醒點。
卓溫頌.“文瀟姐,你這是干什么?哥哥離開了,趙遠(yuǎn)舟離開了,現(xiàn)在就連你也要離開了嗎……”
卓溫頌.“文瀟姐,不要離開我…”
三人緊緊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原來你們都是傻子,千萬年過去了,我彌留下來的神識已是風(fēng)中殘燭.沒想到還能見證如此荒唐卻又真摯的情誼,倒是讓我這身枯骨殘念,對鮮活的人世間有些懷念了.”
裴思婧.“打開看看.”
裴思婧.“干花,小卓大人專門留下來的,一定是很有用的線索吧?”
文瀟.“這些沒用的干花,是那一年他的生辰,但我不知道,沒有準(zhǔn)備禮物.”
文瀟.“我就在緝妖司外墻隨手胡亂踩了一些,送給他,沒想到他還留著……”
那是他們初次見面。
幼瀟.“我叫文瀟,要論輩分,你就叫我一聲小姑姑吧.”
幼瀟.“初次見面,聽他們說今天是你的生辰,你還在守孝,不宜喧嘩慶祝.那作為長輩,就送你一個小小的禮物,給你吧.”
幼卓.“野花嗎?”
幼瀟.“什么呀,真沒禮貌,這可是大荒的神花叫植楮,可以使人忘憂.”
植楮,真的可以讓人忘記憂愁和煩惱嗎,當(dāng)時卓翼宸還半信半疑的詢問文瀟。
幼瀟.“其實啊,真正能夠使人忘憂的只有自己,書上說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幼卓.“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幼瀟.“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沉溺于悲傷和難過了.”
幼瀟.“而且我看你總是穿深藍(lán)色的衣服,這花的顏色正好和你相配,多好看呀.”
幼卓.“可我現(xiàn)在的衣服是白色的苧麻.”
不會永遠(yuǎn)都是白色的,就像這窗外的雪,總會停,也總會化的。山花爛漫時,窗外一定五彩繽紛。
萬般皆苦,唯有自渡,卓翼宸希望文瀟不要再沉溺于悲傷和難過,一切都會過去的。
文瀟.“小卓,他是個傻子,他太傻了.”
文瀟.“那個時候我們跟他說,就像這窗外的雪,雪總會停,也總會化的,世界不會永遠(yuǎn)都是是白色……”
“山花爛漫時,窗外一定是五彩繽紛.”
文瀟.“但現(xiàn)在,你們看他,你們看他……”
卓溫頌.“一定還會有辦法的,前輩求求你,救救我哥哥和我的心愛之人,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愿意.”
“千萬年了,來這里的妖和人都很多,但只有你們讓我震撼和意外.所以我愿意再給那小子,和那只大妖一個機會.在我的神識里還殘留著一個虛妄之境,可以窺探過去,知曉未來.若他們能過,我就救他們.你愿意等嗎?”
卓溫頌.“我愿意.”
無論多久,她都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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