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一日,人群熙攘的一天。
“前面怎么被圍起來了?”
“?。磕銢]聽說嗎?那里死人了?。 ?/p>
“欸?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聽說整條街都被染紅了!”
“這么恐怖……”
警戒線外的人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論著八卦,將街道堵得水泄不通,這使得外圍的人顯得很難辦。
在人群最外面的紅發(fā)身影見時間不多了,為了能抓緊到達現(xiàn)場,于是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喊道:“啟明者查案!都讓一讓!”
眾人聽聞紛紛側(cè)目而視,只見人群中一位狐妖小伙子正往前方擠去。
“一個個的——別在這里擠啊!”
不知是誰屁股向后一撅,竟直接把淺安撞倒在地,在人多繁雜的地段摔倒是很可怕的事情,幸虧淺安眼疾手快又站了起來,不然的話——地上就會出現(xiàn)一攤紅毛狐皮黏在地上了。
“真是受不了……”
下一刻淺安幻化成本體一躍而起,跳到一人背上,隨后以他為跳板,在人們的頭頂快速穿梭,很快便來到警戒線里面。
只見一名記者帶著她的徒弟也來到了現(xiàn)場開始報道:“各位電視面前的觀眾朋友們你們好,我是本臺記者李巧巧,白晝時間一月二十一日早晨六點十分,七纖街處發(fā)生了駭人聽聞的兇殺案,現(xiàn)在讓我們采訪一下啟明者了解一下情況?!?/p>
隨后李巧巧看到正前往現(xiàn)場的狐貍時,趁它跳躍的空檔中很快地抓住了對方的脖頸:“你好,尊敬的啟明者先生,請問這次兇殺案你有什么頭緒嗎?”
“啊?我?”
被揪住脖子的淺安被這突如其來的采訪整得不知所措,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時,一面對花頭男肩上的攝影機就不自覺地啞了聲,只好裝成動物試圖逃過一劫。
“嗯嗯……喵?”
李巧巧似乎察覺到了淺安的窘迫,只好笑著說道:“看來只是個狐貍而已,我們還是給它放——”
“淺安?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p>
就在這時奕秋突然喊了他的名字,但很快地他就看到淺安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奕秋。
“啊啊……不好意思!這是我養(yǎng)的寵物!不小心跑了出來……”
奕秋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從李巧巧手中接過淺安,但在鏡頭的注視下他只好裝作平常主人那樣教訓淺安:“你這家伙真不聽勸!都說了不要亂跑!下次再這樣我可就停你糧了!”
李巧巧看著他倆這拙劣的演技也只好裝作不知情:“那么我們?nèi)ゲ稍L一下附近的群眾吧,走吧風信子?!?/p>
在應付記者過后淺安連忙從奕秋的懷中掙扎著跳了下來。
狐貍一觸地面便很快幻化為人形,他整理一下身上的浮毛,一旁低頭寫筆錄的紫怡開口調(diào)侃道:“奕秋,你的寵物可真喜歡亂跑呢?!?/p>
淺安故作鎮(zhèn)定地開口抱怨道:“真是的,我們是不是該疏散一下人群了?這么多人多少會影響我們的調(diào)查。”
“人有好奇心也是正常的,你看看你前面的這一幕吧?!?/p>
經(jīng)紫怡提醒淺安順著方向望去,下一刻淺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怎么搞的?”
只見前面的街道被鮮血染紅,粘稠的血液沾染在墻壁上散發(fā)著作嘔的腥味,縈繞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奕秋提醒她:“紫怡,尸體已移交給醫(yī)學院處了,今天玟琳就會回來,說不定今晚就能查出具體死因?!?/p>
奕秋抖了抖身上的紅毛,隨后開口說道:“淺安,話說你怎么來了?”
“嗯……聽江冥說出事了,我就過來一趟?!?/p>
奕秋看到淺安眼上的黑眼圈,又聯(lián)想到昨天晚上檔案室燈火通明,于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淺安,你是不是又在查那個女人的事?與其關(guān)心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你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p>
“嗯……別管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先說說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吧?!?/p>
“行吧……”
奕秋頓了頓組織好語言向淺安解釋道:“是這樣的,早上我們接到報案,一位女性說大街上有一具尸體,我們趕到現(xiàn)場后也被兇手的殘忍程度震驚到了……”
“受害者大量的鮮血染紅了整條街道,尸體的雙腿被切割下來不翼而飛,從外表上來看,像是受到某種物體擊飛,腹部遭受重創(chuàng),失血過多而亡?!?/p>
紫怡也適時的補充道:“按照血液飛濺的程度來看奕秋的推理不無道理,只有高速擊飛的情況下血液才有可能以飛濺的形態(tài)染紅整條街道……”
淺安接過旁人的報告仔細看了起來:“死者葉瑤,職業(yè)是舞蹈老師,死亡時間目測是在一月二十日夜晚遇害,由于突發(fā)性大霧天氣的原因無人目睹任何異?!?/p>
“又是大霧……”
淺安立刻聯(lián)想到之前曾發(fā)生過的一起案件,受害者外出時偶遇大霧天氣,隨即就失聯(lián)了,直到一位老太太撿垃圾時撿到一袋滲血的垃圾袋,打開一看則是人類的殘肢碎片。
“話說……你們不覺得最近大霧天氣有些頻繁了嗎?”
聽他這么一說紫怡猜測道:“你是覺得有人借助大霧來殺人嗎?”
“畢竟能干出這種事的……”
“除了尸徒還能有誰呢?”
時間臨近中午,人群也隨之散去,奕秋看了眼時間對二人提議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淺安擺擺手推脫道:“不了,我還得回家給他們兩個做飯,先走了?!?/p>
“哎呦,你這是養(yǎng)了個兒子似的,他還得在你那待多久啊?”
“我不知道……以后等什么時候找到他母親再說吧。”
見淺安猶豫的樣子紫怡忍不住打趣道:“莫不是養(yǎng)出感情了吧?干脆把他留在身邊吧,那個女人能拋棄自己孩子逃跑估計也對他沒什么感情了。”
淺安連忙開口解釋道:“別這么說!他母親是什么態(tài)度還不清楚呢,說不定她也在努力尋找自己的孩子……”
“還有,你這句話跟我說也就算了,可別當著他的面說啊?!?/p>
紫怡擺擺手說道:“怎么可能?這種話連玟琳都不忍心說出口,更別說我了?!?/p>
“那就好……”
一段時間后淺安來到家門口,剛想掏出鑰匙開門他突然聽到了什么動靜,淺安將耳朵靠在門上仔細聆聽著……
“叮呤咣啷的干什么呢?”
淺安打開門一看,只見廚房里蘇凝雪拿著鏟子在鍋里翻炒些什么,而梧桐則是站在邊上拿著菜譜向她講述接下來的步驟。
“你們……這是在干嘛?”
“哎呀!你回來啦!”
蘇凝雪連忙將鏟子遞給梧桐,隨后拉著淺安來到廚房:“你昨天晚上一直沒回來,我尋思著和梧桐做些飯菜給你送去,正好你回來了就在這里吃吧?!?/p>
“那真是麻煩你們了。”
隨后蘇凝雪將菜放在淺安面前,隨后招呼梧桐坐下:“來嘗嘗味道怎么樣?”
淺安看了眼桌上的菜,無一例外全都是素菜,蘇凝雪看出他的疑惑,隨后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那什么……葷菜我是真下不去手,不好意思哈?!?/p>
“沒事的,不想碰沒必要強迫自己?!?/p>
淺安若無其事的用筷子夾起素菜往嘴里送去:“我本就是雜食動物,吃點素菜挺好的?!?/p>
蘇凝雪與梧桐相視一笑,隨后三人度過了平常而又溫馨的午飯時光。
“淺安,淺安?!?/p>
淺安轉(zhuǎn)過身,只見小透明和陳彬二位指著自己的肚子想表達什么,淺安立刻心領神會,連忙翻開抽屜拿出幾桿香朝屋里走去。
“淺安,你這是要去哪?”
“壇子里的香火燃盡了,我再去添點。”
隨后淺安點燃香火將它插在壇子里,蘇凝雪走過去一看,只見臺子上正放著兩張遺照。
一個是之前被蛇易殺害的陳彬,另一個倒像是淺安自己畫的女生畫像,一個短發(fā)面露微笑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誰?”
淺安頓了頓回答道:“我不認識她,就連名字我都不知道?!?/p>
蘇凝雪看他神情并不像是在說謊,因此她更好奇淺安的用意。
“你為什么要供奉一位陌生人呢?”
淺安心想蘇凝雪肯定不理解他自身的特殊性,于是本想閉口不談,可下一秒,蘇凝雪的話卻讓他感到十分的詫異。
“看樣子你見過她,是什么時候見的?”
“生前?還是……”
“死后?”
淺安忽的一怔,扭頭看向一旁吸食香火的小透明二人,隨后開口問道:“你的身體恢復好了?”
蘇凝雪擺擺手笑道:“不不不,這只是我瞎說罷了?!?/p>
蘇凝雪坐到一旁的椅子苦惱的自言自語道:“我試了很多次,但我的傾心術(shù)式卻總是施展不了全部實力……”
淺安明白這是對面尸徒的手筆,對方很顯然明白傾心術(shù)者的能力,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對下屬施展了一道保險,只要有人觸碰禁忌的回憶,那么對方就會被反噬。
那一天的事故也是由于咒語反噬而導致的一場大規(guī)模的認知侵蝕事件,就在這時蘇凝雪問起了淺安昨天的去向。
而淺安也如實說出了昨天的去向:“其實我一直都在調(diào)查關(guān)于她的過去,但是我無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一絲線索。”
蘇凝雪見淺安的神情并不像是假的,于是開口問道:“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她呢?”
淺安頓了頓,看向空氣,然后淡然說道:“算是為了報答她的這幾個月的陪伴之情吧。”
小透明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心中不免泛起一絲漣漪,一種不甘和愧疚的情感在心中醞釀。
“淺安,你這小子可真仗義,搞得我都有點對不起你了……”
實際上小透明一直都很討厭“小透明”的名字,可無奈的是,自己卻想不出原本的名字……
她不想自己和名字一樣變得無人問津,也不想變得永遠這么無能為力。
正在吸食香火的陳彬這才注意到郁悶的小透明,對此他不解的問道:“你怎么了?好不容易又有了香火不抓緊時間可不行啊?!?/p>
小透明有些無語的對他說:“你是當鬼當久腦子變傻了?還是香火吸多了?”
“我們總得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