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給莞貴人送了一雙蜀錦玉鞋,華妃就要蜀錦局不遠(yuǎn)千里給她送上兩匹蜀錦,卻又因?yàn)椴剂仙系募y樣是只開一夜的夕顏便覺得不吉利,將布料賞給了莞貴人。
轉(zhuǎn)頭華妃又做了素凈打扮帶著狐皮大氅去給太后請安,當(dāng)然主要是為了在太后面前給莞貴人上眼藥,最后讓太后覺得莞貴人奢靡訓(xùn)斥一番才好。
太后能怎么辦,現(xiàn)在還用得上年羹堯,自然是對華妃溫言安撫,還送了一支她做德妃時孝惠太后賞賜的步搖。
華妃離開壽康宮之后,太后便讓人去和請皇上忙完便來敘話。
兩只老狐貍過招,自然是話中有話,當(dāng)天晚上皇上便去了華妃宮里。
進(jìn)了十月,年羹堯平定了西北邊陲便回朝了,雍正賜膳甚至讓華妃一同用膳,席間,年羹堯多次僭越,雍正面上不說實(shí)則怒火重重。
再加上年羹堯回來之后,對著朝政指手畫腳,公然排除異己,雍正非但沒有加以斥責(zé),反而賞賜有加,顯然打的是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的主意。
而雍正只要進(jìn)后宮就一定是去華妃那里,就連從前十分寵愛的莞貴人和安常在都丟開了手去。
儲秀宮。
欣嬪如今是儲秀宮的主位娘娘了,在弘晏周歲宴的第二日請安,皇后就說皇上將儲秀宮分給她了,內(nèi)務(wù)府修整了十來天,她便搬了進(jìn)去。
敬嬪抱著弘晏,孟枕月拿著一只布老虎逗弄著他,而欣嬪則在給弘晏繡著貼身穿的肚兜。
弘晏今天穿著是一個小老虎的卡通連體衣,內(nèi)務(wù)府做的可比孟枕月和欣嬪一起做的要精細(xì)、好看,襯得他可愛極了。
“這年羹堯一回來啊,華妃竟真的成了獨(dú)寵了,連懷孕的碧答應(yīng)皇上都不去瞧一瞧了。”欣嬪有點(diǎn)兒嘆息道。
孟枕月知道她想嘆息什么,便道:“你也聽說了昨晚的事情吧?”
昨夜,華妃居然讓安常在去給她唱曲,據(jù)說當(dāng)時莞貴人和安常在正好在一起,便一起去了翊坤宮,結(jié)果就是莞貴人彈琴、安常在唱曲,而皇上明明在場,卻由著華妃拿宮妃唱曲取樂……聽說之后還讓人送了打賞,就像是把后妃當(dāng)成歌伎對待了。
“這件事后宮還有誰不知道呢?”敬嬪也嘆氣道。
“如今年大將軍炙手可熱,華妃娘娘后宮獨(dú)寵,這前朝和后宮都是他們年氏兄妹的天下了!”欣嬪陰陽怪氣道。
“你平日和安常在和莞貴人也不熟,怎么今日如此義憤填膺?。 泵险碓碌?,她早知道這個劇情又知道華妃的下場,而且沒有羞辱到她頭上,自然是沒什么情緒的。
“同是宮妃,難免有些物傷其類罷了!”欣嬪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道:“曾經(jīng)華妃截過我?guī)状螌?,我便覺得她過分,卻也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囂張??!”
欣嬪的膽子其實(shí)不大,或者說她本性就不是一個愿意惹事的。
“華妃本就肆意,如今有年羹堯在京中她更是得意忘形了?!?/p>
“別光說華妃啊,這里頭明明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齊妃姐姐!”
“齊妃姐姐慎言!”
敬嬪和欣嬪連忙阻攔道,但是孟枕月說的她們會沒有理解會不知道嗎?她們當(dāng)然知道,華妃的囂張跋扈固然讓人覺得害怕,可是雍正的袖手旁觀難道不叫人覺得心寒嗎?莞貴人和安常在可還是他的新寵呢,他的女人當(dāng)著他的面被他另一個女人這樣折辱,他甚至什么都沒有說……難道雍正沒見華妃都要溢出來的惡意嗎?
不,他當(dāng)然看見了,只是他選擇視而不見罷了,因?yàn)槲鞅边呞镆驗(yàn)槟旮颉?/p>
孟枕月努努最道:“屋子里的都是自己人,別怕!”
“隔墻有耳!”敬嬪有點(diǎn)兒無奈道。
“姐姐未免也太大膽了?!毙缷逡矌еc(diǎn)埋怨。
“難道你們沒想到這個嗎?”孟枕月挑眉問道。
“自然是想到了,只是不敢說罷了?!毙缷宓吐曊f道,“就連得寵莞貴人和安常在都被她這樣羞辱,若是我……”
“就連皇后現(xiàn)在也臥病在床?!?/p>
“皇后總是能在合適的時候身體不適?!泵险碓鲁爸S道。
欣嬪聽見這話,想了想發(fā)現(xiàn)果然如此。
雖然孟枕月并沒有說她和皇后為什么鬧掰的,但是從之后她對于皇后不太感冒的樣子來看,敬嬪和欣嬪都確認(rèn)那個早就盤桓在心里的想法,皇后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母儀天下的慈和人。
“現(xiàn)在華妃這樣囂張,咱們還是謹(jǐn)言慎行,不要被華妃抓住了把柄?!本磱逭f道:“水滿則溢,月滿則虧,華妃這樣囂張,最先坐不住的絕不是我們!”
……
年節(jié)的賞賜減半,華妃在頌芝的提議之居然開始將官員引薦給年羹堯,開始收受賄賂,賣官鬻爵。
安常在借用扎小人詛咒華妃被皇后發(fā)現(xiàn),皇后出手拉攏順便離間她和莞貴人。
其實(shí),安常在和莞貴人之間的關(guān)系遠(yuǎn)沒有皇后想象的那樣深厚。
碧答應(yīng)雖然只是個答應(yīng),但是仗著肚子里的孩子,時常在莞貴人面前擠兌安常在,這也就算了,畢竟她們原先是主仆,有著十多年的感情。
可是淳常在,明明與莞貴人后相識,卻十分得莞貴人的喜愛,而且總是不經(jīng)意間就讓安常在感受到了自卑。
一個是感情深厚的碧答應(yīng),一個是家世相當(dāng)?shù)拇境T?,安常在覺得在莞貴人這里,她永遠(yuǎn)是被忽視的那一個……
因此皇后一暗示安答應(yīng),是她身邊親近之人告密的,她就覺得是莞貴人,甚至連莞貴人送來的菊青,她都覺得是釘子。
莞貴人幫了安常在不少事情,拋開她不得寵時的吃食、布料、首飾、炭火等等的生活用品,就說莞貴人替她引薦皇上奪得恩寵還有那日陪她一起去接受華妃的羞辱……這些她是都忘記了,或者安常在只是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莞貴人對不起她的理由,這樣她可以心安理得的怨恨莞貴人。
否則也不會,一有懷疑就蓋棺定論,甚至不給人辯解一句的機(jī)會……要知道她最先懷疑的菊青還能辯駁一兩句呢。
又是宮宴,闔宮宴會,后妃皇親們自然都要出席的。
孟枕月覺得這一年到頭幾乎都有宮宴,感覺每個月都有這么一出,是真的膩歪了?,F(xiàn)在宮宴上的吃食、舞蹈還有皇家氛圍都吸引不到她了,只有那些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才讓人覺得有意思了。
畢竟宴會上的話里有話、唇槍舌劍什么的實(shí)在是太值得學(xué)習(xí)了。雖然孟枕月經(jīng)常要加載一會兒,再聯(lián)系歷史和劇情來的分析,但確實(shí)是鍛煉腦子的好地方。
這一次有一點(diǎn)點(diǎn)新奇的地方在哪里呢,太后也來參加宴會了!她也是第一次看見太后出席這種宴會,這次坐在上首的就變成了皇上在中間,皇后和太后居其左右了。
太后看上去雍容華貴的,和果郡王說起他游歷蜀中的事情的時候也像個十分關(guān)心小輩的長輩,總之就是十分慈祥和藹的樣子。
等到她和華妃說話的時候,孟枕月就知道了,這位壓根不是省油的燈啊!不過想想也是上一屆宮斗的MVP結(jié)算者怎么可能是真的像一個鄰家老阿姨一樣溫柔和煦呢?
太后笑著說華妃穿的衣裳好,,自己眼神不好都覺得光彩奪目的。
華·沒有心機(jī)·傻乎乎·妃還真以為太后在夸她的衣裳呢,這個時候還傻乎乎地說說因?yàn)樘筚p了我那支步搖,所以我做了幾件好衣裳配。
太后挖坑,華妃順利掉下來,皇后順手添一捧土,說華妃的絹花也精致好看。
于是華妃炫耀上了,好看吧,這可是金線密織的呢。
孟枕月聽到華妃這一連串的話,悄咪咪地抬眼去看雍正,果然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不太好。
能好嗎?雍正前腳立了一個節(jié)儉人設(shè),就連后宮年節(jié)賞賜都減半了,結(jié)果華妃開始拆臺,新做衣服來配首飾,絹花絲綢容易壞就換金線密織……日子要多奢侈有多奢侈。
隨后皇后一說花費(fèi)不小吧?華妃立馬道,哎呀我有家里的補(bǔ)貼巴拉巴拉。
華妃本意是在想皇后炫耀,我有個給力有錢的好哥哥,哥哥還十分疼愛我。
她也不想想,難道她成了皇帝的女人還要家里養(yǎng)她家里補(bǔ)貼的,對皇上來說是什么很光榮的事情嗎?
孟枕月雖然沒有踏入過婚姻的墳?zāi)?,但是互?lián)網(wǎng)上什么人都有,什么奇葩的事情也能看見。
至少她知道對于雍正這種大男子主義的狗男人而言,華妃嫁到帝王家還用著娘家的補(bǔ)貼并且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他肯定不高興。
這個時候華妃的智商短暫上線了一會說,自家哥哥這樣好多虧了皇上賞識。
雍正看見個臺階就連忙下了,畢竟他現(xiàn)在不能拿華妃怎么樣,便道年羹堯就你一個妹妹,自然得了什么賞賜都給你。
孟枕月覺得這個皇帝這一會可真是太憋屈了……要是歷史上真正的雍正帝來了,看見這一幕怕是要兩眼一黑破口大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