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的裂國劍法第四境。除了天武帝本人之外,至今也沒有一個(gè)蕭氏皇族的子弟能練到最后一層。
碎天一劍,一劍出,可摧天。
而這碎天一劍,在今時(shí)今日,落在了此方戰(zhàn)場之上。
而施展出這一劍的人。還在強(qiáng)撐著最后一口氣,背著此行唯一活下來的人。走在返回軍營的路上。
在他們的身后,包括敖玉在內(nèi),都已經(jīng)死在了剛剛那一劍下。
返回軍營的路上,蕭楚河時(shí)不時(shí)便會咳血,他向來最是注重形象,此刻卻也沒有力氣管什么形象了。
回軍營的路似乎格外長,好在中途有人前來接應(yīng)。
蕭凌塵:“蕭楚河!”
蕭凌晨幾乎是翻滾著下了馬,天知道他眼中的蕭楚河是一副什么凄慘模樣。
蕭楚河:“那些煽情的話你先等會兒再說,我這背上還背著一個(gè)呢,先帶他回去找軍醫(yī)?!?/p>
蕭凌塵沖過來的動(dòng)作便是一停,忍了又忍,還是按照蕭楚河說的話去做了。
只是他剛把人從蕭楚河背上接過來交給身邊跟隨的將士,面前的蕭楚河便好似脫了力一般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黑紅色的鮮血從他口中緩緩?fù)饬髦湍菢颖犞?,看著頭頂蔚藍(lán)的天空。緩緩笑了。
蕭楚河:“我們……贏了……”
作為天下第一劍,天斬劍自然是有靈的。此刻天斬劍的劍身不斷的顫抖著,發(fā)出的聲響聽在人的耳朵里就像是悲鳴一般。
蕭凌塵:“蕭楚河!”
這一聲,幾乎要把蕭凌晨的嗓子喊破,而這一聲過后。眼前的畫面也變得模糊起來。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蕭若瑾的臉上,便見他不知何時(shí)已然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床榻之上的蕭若瑾終于從那可怕的夢中驚醒,睜開眼,視線早已被淚水遮擋住了。
蕭若瑾看不清這里是哪里,他的神思仿佛還未從剛剛的夢境中脫離一般,腦海之中是最后看到的,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留給這世間最后的一抹笑。
夢里的一切都那樣真實(shí),蕭若瑾無比相信,那就是真實(shí)的。
原本遮擋著眼睛的手緩緩劃到胸口,死死攥著那處的衣衫。
那里好痛,痛到幾乎窒息。
他的楚河……最后死在了戰(zhàn)場,不是戰(zhàn)死,而是死在了親兄弟的手里。
一股腥甜涌上喉間,蕭若瑾將頭偏到一邊,這個(gè)動(dòng)作,上輩子纏綿病榻的時(shí)候他經(jīng)常做,下一刻,不出意料的一口鮮血自他喉間涌出,落到了潔白的地磚上,看著刺眼極了。
而在吐出這口血后,蕭若瑾只覺得心口前所未有的輕松。
親眼目睹親子死去的悲痛雖然還在,可卻沒有那么痛了。
恍惚間,蕭若瑾的眼前再次出現(xiàn)了楚河臨死前的笑容,他笑的是那樣輕松,仿佛要卸下一身的擔(dān)子好好的睡上一覺。
眼中并沒有將死之人的死氣,仿佛撒入了億萬星辰,熠熠生輝。
蕭楚河:“父皇,保重啊。”
蕭若瑾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聽,可他的的確確聽到了楚楚的聲音,真切得,好似在他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