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不覺已經(jīng)亮了,馬蹄聲踏碎一地枯葉與積水,自遠處疾馳而來。
披風將大半的雨絲阻擋在外,卻仍有一小部分落在了臉上,胡錯揚卻毫不在意,只加快了馬兒的速度。
聞著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胡錯楊的心越來越沉,臉上的表情也愈發(fā)冰冷了。
終于,那冰冷的神情在見到想見的人時稍稍放松了些。
胡錯楊:“阿謹?!?/p>
聲音穿過雨幕,傳入蕭若謹耳中。
蕭若瑾收回了盯著手指的目光,側頭看了過來,原本還有些距離的人下一刻便已至身前,胡錯楊的手掌輕輕覆蓋住了蕭若瑾的手指。
觸感不再如同前世那般冰涼,而是一片溫熱,透過指尖一點一點流淌在心中,瞬間撫平了指尖的傷痛。
胡錯楊:“是我來晚了?!?/p>
蕭若瑾:“怎么這樣說?難道不是我連累你了嗎?”
沿途的風雨,并沒有將女子身上的血腥氣徹底沖淡,想必方才對方也定是經(jīng)歷了一場苦戰(zhàn)。
自己珍而重之的人再次陷入險境,即便平安脫身,可蕭若瑾還是止不住的愧疚。
是他太弱了。
胡錯楊:“你這么說,顯得我很弱?!?/p>
胡錯楊聲音冷冷的,顯出了幾分不悅,她反手一把握住了蕭若瑾的手腕,將那只受了傷的手舉到他面前
剛剛抵在濁清腦門上的那兩根手指。骨節(jié)處正往外流著血。
胡錯楊:“怎么傷的這么重?”
這指骨都快折了。
蕭若瑾:“老祖宗的劍法厲害歸厲害,對武器的要求實在是高,普通的劍承受不住,就只能用手了?!?/p>
可他越是這樣說的漫不經(jīng)心胡,錯楊就越是擔憂。
她的目光掃過地上躺著的每一個人,最后。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濁清身上。
一柄短刃從袖中滑落至掌心,被胡錯楊緊緊握住,卻在下一刻,握著短刃的手被一只完好的大手包裹住了。
蕭若瑾:“這么危險的東西怎么不收好呢?”
蕭若瑾反手將短刃抽走,順勢抬手攬住胡錯楊的肩膀,嗓音放柔,低聲哄著。
蕭若瑾:“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讓你夫君斷了兩根手指,夫人可要為夫君出氣呀?!?/p>
胡錯楊:“好。”
西楚與北闕的版圖雖納入北離境內,可還是有一些不安分的人意圖報復,前世,這些散布在北離各處的勢力會被天外天或吞并或收服,又或以利誘之。
這也就是為什么日后天外天的人能夠來去自由,而朝廷絲毫拿他們沒有辦法的原因。
蕭若瑾管理戶部半年以來,看似是在整頓朝廷,實則也在明里暗里的對這些視力進行打壓,
此番他選擇退,也是在給他們最后一擊。
御書房。
太安帝目光悠悠地盯著手中的書信,上面的字跡是他這半年來再熟悉不過的,而其中的內容,也是一如既往的能夠輕易點燃他的怒火。
三更半夜,沈大人就這么水靈靈的被人從被窩里拔了出來,一路帶進了宮。
與同樣站在御書房外睡意未退的齊將軍面面相覷。
王爺這三更半夜的。是生怕氣不死陛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