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虎將的簡陋而溫馨的家中,除了那滿墻的獵槍與獵物標(biāo)本外,還生活著兩位截然不同的伙伴——
一只年邁而威嚴(yán)的黑色藏獒。
這只黑藏獒有一雙銅鈴大眼,冒著炯炯火光,斗大的腦袋旁邊散著一圈蓬松的黑色的毛發(fā),像一只黑色的獅子,故而擁有一個響亮的名頭:火眼狻猊。
火眼狻猊,作為打虎將多年以來的忠實伴侶,曾無數(shù)次陪伴他穿梭于山林之間,立下赫赫戰(zhàn)功。
然而,自白眉兒踏入這個家門起,一切似乎都悄然發(fā)生了變化。
火眼狻猊對白眉兒的到來充滿了敵意,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時常閃爍著警惕與不滿。
在外,他堂堂一只威猛無比的純種雪山黑獒,卻不得不向村長家的吉娃娃、村支書家的京巴狗低頭示好……
這兩個巴掌大的家伙,每天只需跟主人搖搖尾巴,就有吃不盡的高級狗糧;只要往人類懷里一臥,逗全家樂呵,不必像自己和村里那些獵犬那樣,整天滿山遍野疲于奔命地追逐獵物,卻玩兒著家里數(shù)不盡的狗玩具打發(fā)時光……
怎么就同狗不同命?火眼狻猊怎么也想不通……
所以,這份屈辱與無奈,火眼狻猊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
回到家中,這份積壓的情緒便如洪水般傾瀉而出:
“哼!豺不豺狼不狼狗不狗的白毛雜種,三姓家奴!你小子才來幾天?牙磨齊了沒?到我火眼狻猊的地盤上,就得聽從我命令,任憑我使喚!美味的肉骨頭湯沒你的份!溫暖的狗窩也是我的!你給我到門口守院子去!要是出半點(diǎn)差池,唯你是問!”
老黑藏獒火眼狻猊仗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和十幾年的老資歷,對新來的白眉兒頤指氣使,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回一絲作為強(qiáng)者的尊嚴(yán)。
而白眉兒,卻從未將火眼狻猊的敵意放在心上。他自始至終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并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一次次地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挑釁與攻擊:
“真正的強(qiáng)者不是靠欺凌弱小來彰顯自己的地位,而是要用實力和智慧去贏得尊重!”
因此,白眉兒始終保持著冷靜與從容,用每一次出色的表現(xiàn)來回應(yīng)火眼狻猊的質(zhì)疑。
兩個靈魂之間的沖突,在一次次的狩獵與日常相處中愈發(fā)激烈。
火眼狻猊試圖用他龐大的身軀和威嚴(yán)的眼神來壓制白眉兒,但白眉兒卻總能巧妙地避開他的攻擊,并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來反擊。他們的每一次交鋒,都仿佛是一場無聲的較量,讓人屏息凝神。
白眉兒,這位初來乍到的豺群之首,雖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卻并未失去那份與生俱來的傲骨與智慧。
他很快就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更在一次狩獵中,憑借敏銳的直覺與出色的身手,為新主人捕獲了一只大山貓,贏得了新主人打虎將的贊賞與喜愛。而相比之下,火眼狻猊那次外出狩獵卻一無所獲,空手而歸,心中更是添了幾分落寞。
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次日,素有“打虎將”美譽(yù)的老主人,在宰殺一頭大青牛時,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殺得一人兩犬措手不及:
或許是料臨自己死期降至,那頭大青牛突然發(fā)瘋,不顧一切地掙扎,就算面前磨刀霍霍的是令山中萬獸膽寒的打虎將,它亦是豁出命去,又是拿角頂,又是用蹄子踹……情況危急萬分!
“嗚——汪汪——”
老主人生死關(guān)頭,火眼狻猊不假思索地?fù)淞松先?,卻被大青牛一蹄子蹬了個四腳朝天;
“嗚——我可能真的是老了吧……”
正當(dāng)火眼狻猊摔得眼冒金星,顏面掃地的時刻,白眉兒不等大青牛的腿落下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猛子躥到大青牛后方,一把掏出了大青牛的腸子,及時護(hù)住了有恩于己的新主人。
火眼狻猊打了個滾,爬起來抖抖身上的土,望著白眉兒那英勇的身影,心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擔(dān)憂:
“這不知哪來的三姓家奴,該不會真的一點(diǎn)一點(diǎn),徹底將我這個老不中用的東西徹底替代了吧!”
白眉兒,正如一顆璀璨的新星,正以驚人的速度成長,逐漸奪走了火眼狻猊往日的光輝。火眼狻猊擔(dān)心自己長久以來建立的功勛與地位,會因這位新星的崛起而逐漸消逝。
這份擔(dān)憂,如同一塊巨石,壓在火眼狻猊心頭,讓他夜不能寐,日不能安。然而,命運(yùn)的車輪滾滾向前,誰也無法預(yù)料,未來的日子里,他們又將如何面對彼此,面對這個充滿未知與挑戰(zhàn)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