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侖揮動體內(nèi)所剩無幾的妖力向寒冰襲去，可惜那一點點妖力根本不足以化解蔓延的寒冰。

“老大……你不能再用妖力了……”即使是行動敏捷的傲因，依然未能躲過此次寒冰的侵襲，被凍在了原地，心中依舊牽掛著離侖。

離侖我不能死在這里！阿鸞還在等我！

有時候，一旦心中生出某種執(zhí)念，便再也無法輕易放下。即便是那些曾一心向死之人，只要心中尚存一絲牽掛，無論是人是物，那份求死的念頭便會漸漸消散無蹤。

離侖一次次揮動體內(nèi)的妖力向寒冰揮去，然而，除了讓自己更加虛弱外，并沒有任何改變。

趙遠(yuǎn)舟沒有用的……

站在一旁的趙遠(yuǎn)舟見狀，終究還是道出了實情。然而，離侖心中早已明了，只是當(dāng)這事實從他人之口說出時，那份沉重便顯得尤為刺骨。瞬間，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滿心的失落與無奈盡顯無疑。

沉默已久的卓翼宸終于有所行動，緩步走向裴家姐弟，深感虧欠。

卓翼宸裴大人，我一直沒有好好對你說一聲謝謝。一路走來，我們交集不多，說話也少，但謝謝你一直保護文瀟，一直默默守護所有人。

裴思婧我保護文瀟也不是為了你。

卓翼宸以后……緝妖司還要麻煩你們裴家姐弟了……

文瀟小卓你要干什么！

作為卓翼宸的小姑姑，雖然未看著他長大，但這么久的接觸，她怎會不清楚卓翼宸心中所想，大聲質(zhì)問。

卓翼宸轉(zhuǎn)身走到文瀟面前，將手中的錦盒交到了文瀟手里。

卓翼宸我想對你說的話都在這里面，你看了就明白。

卓翼宸微微側(cè)身，目光觸及那低垂著頭、顯得格外頹廢的離侖，腳步不由自主地放緩了。曾經(jīng)，他對這個人的厭惡幾乎達(dá)到了極致；然而時移世易，如今他已化身為妖，即便不能完全理解他的處境，卓翼宸亦能隱約感知到對方內(nèi)心的掙扎與苦楚。

卓翼宸……希望你能救出阿鸞。

卓翼宸阿鸞……很好。

他與阿鸞交集不多，但從寥寥幾次的相處中，他察覺到了阿鸞的不同。她并非如其他妖類那般冷酷無情，反而擁有一顆溫柔的心。盡管力量微薄，阿鸞卻始終懷揣著保護身邊每一個人的愿望，那份堅定與勇氣，讓人動容。

卓翼宸轉(zhuǎn)過身，目光停留在白玖身上，從懷中拿出一個精致的鈴鐺放在白玖手上。

卓翼宸以后我不在，你就拿著這個鈴鐺……就當(dāng)……我在了……

白玖不要！小卓哥不要！

白玖的小手本能地伸向卓翼宸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卻終究慢了一步，未能觸及。

卓翼宸緩步走向趙遠(yuǎn)舟，他有好些話要交代給趙遠(yuǎn)舟，讓他記得，讓他去做。

卓翼宸之前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趙遠(yuǎn)舟小卓大人罵我的話嗎？我早就不記得了，本大妖心懷寬廣，不記仇。

趙遠(yuǎn)舟又豈會不明白卓翼宸話中的深意？然而，即便眼眶中盈滿了淚水，他仍舊強忍著內(nèi)心的悲痛，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試圖用玩笑來掩飾這份沉重。

卓翼宸哪里還有心思理會趙遠(yuǎn)舟的玩笑？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他早已看透了一切。面對眼前的大妖，他并未責(zé)怪，只是平靜地將自己最后的遺言傾訴而出。

趙遠(yuǎn)舟小卓大人這是在傾訴遺言嗎？

趙遠(yuǎn)舟用力握住卓翼宸的手腕，仿佛鐵鉗一般，不讓他有絲毫逃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