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慕晚竹一個人坐在湖邊發(fā)呆。一人由遠及近走來,坐在了她身邊。
慕晚竹“真好啊,這下破了案,大家回去之后不用被軍令狀要挾了?!?/p>
她早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所以才能這樣毫無征兆地開口。
“是啊,”朱厭攏了一下衣擺,發(fā)出一聲嘆謂:“至少這下整個緝妖司的腦袋都保住了?!?/p>
慕晚竹低低地“嗯”了一聲,點點頭,聲音有些虛無。
慕晚竹“還讓我徹底相信了我曾經(jīng)的確活過一次這件事,可以說是收獲頗豐了?!?/p>
“其實我那一次……”朱厭聽見她的話,袖中的指尖瑟縮了一下,試圖解釋卻被慕晚竹打斷了。
慕晚竹“你可以先不要告訴我之前的事嗎?我可能暫時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接受?!?/p>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指尖。
慕晚竹“從那個夢還有離侖口中我已經(jīng)知道了很多了,但是這些事對我來說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所以可以請你先不要和我說更多的事了好嗎?”
她抿了抿嘴唇,即使不安卻仍舊忍著繼續(xù)開口。
慕晚竹“我知道不聽你的解釋這個行為可能有些自私,但我真的……”
她真的不知道在知曉了這些事之后還要如何面對曾經(jīng)殺過自己一次的朱厭。
耳邊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她感覺到朱厭將隨身的大氅又為她披上了。
溫暖的感覺頓時將慕晚竹包圍,她逐漸松開了緊握的雙手。
片刻后,她在朱厭的一聲嘆息中被他摟入了懷中。
“我會接受你的一切要求,”朱厭的聲音輕輕的,從她耳邊傳來:“曾經(jīng)的確是我的錯,所以我想要補償你、保護你這一世做自己想做的?!?/p>
“讓你徹底接受事實可能很難,所以我們先從一些小的改變開始嗎,好嗎?”朱厭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語氣中帶上些試探:“從改變稱呼開始,畢竟曾經(jīng)的我們是親密的朋友,所以你以后都改叫我的名字,怎么樣?”
慕晚竹靠在他的肩膀上,因為溫暖的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聽見他這樣說迷迷糊糊地小聲開口。
慕晚竹“不叫老大了?那……像他們一樣叫你趙遠舟?”
“當然不是,”朱厭輕輕笑出兩聲氣音:“叫我朱厭吧,這是曾經(jīng)的你無論如何也沒有改掉的習慣?!?/p>
即使當初的朱厭失控后親手殺了還叫若見的她時,她也只是用一雙悲傷的眼睛看著他,叫著他原本的那個名字問他為什么。
所以此后的慕晚竹每喊一次他的名字,他就會想起那讓他心痛的一幕,朱厭就這樣自虐般地,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忘記自己欠她什么。
而他也會為了還債,心甘情愿地賠上自己的一生。
慕晚竹“好啊,朱厭。”
慕晚竹輕輕勾了嘴角,決定從這一刻起才真正的重新開始。
“嗯?!敝靺拵缀跏橇⒖叹徒o了她回應(yīng),腦海中一時間閃過了很多畫面。
他已經(jīng)等了這一瞬間太多太多年。
……
慕晚竹只覺得恍惚間她好像在湖邊睡著了,卻好像又一瞬間回到了大荒,天色沉寂,她靠在朱厭的懷中,像過往的大多數(shù)時刻一般。
原來那時的他們就很親近了。
慕晚竹醒來后腦海中還有這樣的想法,以至于她看到靠在她肩頭的朱厭時一時間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勾了勾嘴角,剛想笑話朱厭和她一樣貪睡,但是下一瞬她就因為朱厭嘴邊的血色慌了神。
因為眼前的朱厭,完全是一副受了重傷昏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