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祭臺之下,若見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身后的趙婉兒拉住了手腕。
若見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看向她:“我想明白了,我想幫他?!?/p>
“可是凈化戾氣極其痛苦,甚至可能讓你也被戾氣侵染、甚至失控。”趙婉兒神色憂慮,說著上前幾步,抬手摸了摸她的面頰:“你真的愿意……替他承受那些痛苦?”
“如果可以的話……”若見垂下目光,暖玉一般柔和的眉眼中漾起笑意,她像是想要安慰趙婉兒一般拉住她的手:“況且我和朱厭在之前已經(jīng)考慮過這件事的可行性了,我的確是可以做到的。整個大荒只有我能夠凈化戾氣,也只有我能救他?!?/p>
“可是……”趙婉兒還想說什么,卻只見若見搖了搖頭。
“況且他答應(yīng)過我,不會傷害我,一旦中途出了什么問題,及時停止就好了?!比粢娬f著看向不遠處站在臺階之下不知道她們在談?wù)撌裁吹奈臑t,眼中滿是溫柔的神色:“況且我如果能夠現(xiàn)在就解決朱厭身上的隱患,文瀟以后也就不必再像我一樣承擔(dān)起重任了。”
“別再勸我了,師父,我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
趙婉兒頓時啞然,她最是了解若見。雖然她的性格向來都是溫和柔軟的,但若見一旦做好的決定,就幾乎無人能改變。
于是她只能放開拉著若見的手,看著她一步步邁上祭臺。
祭臺中心是一座沉寂的冰棺,只有趙婉兒和若見知道,朱厭每次快要壓制不住身上的戾氣時就會躲進這里,防止自己傷害到其他人。
若見抬起手,催動銀色的法力緩緩?fù)崎_冰棺。
暗紅色的戾氣頓時從縫隙中探出頭來,若見捏起法決在周身豎起屏障,讓臺下的文瀟看不見冰棺中滿身戾氣的朱厭。
文瀟還并不知曉發(fā)生了什么,如果讓她看到這一切,她會害怕。
一切的確如若見所預(yù)料的那般發(fā)展著,戾氣一點點被她掌心的銀白色光芒凈化,轉(zhuǎn)為純凈的法力融入她的體內(nèi)。
可是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冰棺中的朱厭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
此時被戾氣所控的朱厭只感覺到體內(nèi)的戾氣在一點點變少,這讓他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削弱,下意識地抬手揮向若見,想要將她推開。
他指尖的黑色戾氣在這瞬間劃破了若見的臉頰,也讓若見反應(yīng)過來朱厭這是失控了。
她頓時皺起眉頭,想要將朱厭喚醒,然而不等她開口,朱厭的手就已經(jīng)穿透了她的心臟。
劇烈的痛并不是當下若見痛苦的源頭,反而是魂魄被一點一點撕裂抽離的感受讓她生不如死。
周身被她設(shè)下的屏障頓時散去,將其中這慘痛的一幕展現(xiàn)在了文瀟與趙婉兒面前。
文瀟大喊著若見的名字想要沖過去,被仍舊保持著一絲理智的趙婉兒攔住?,F(xiàn)在的文瀟沖過去下場只會比此時的若見更慘,她不能讓文瀟也經(jīng)歷這樣痛苦。
而此時祭臺上的若見已經(jīng)無法開口說話了,她看向近在咫尺卻分外陌生的朱厭,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讓他冷靜下來,不能讓他再去傷害文瀟和趙婉兒。
這樣想著,她抬起,抽出自己的一魂,放入了朱厭的心口之中。
她的法力來自于魂魄,魂魄中自然也有能夠壓制住戾氣的力量,所以只要這樣做,朱厭就能清醒過來。
這樣想著,若見看向雙眼逐漸清明的朱厭,在他驚異的目光中緩緩闔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