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沒亮透,你就把黎簇從被窩薅起來。黎簇套著棉襖,游魂似的跟在你身后跑,呼出的白氣很快凝成霜。
跑過三條街,黎簇腿肚子打顫,你突然加速,拽著他往胡同里拐,幾個流里流氣的混混正堵在那,見有人闖入,吹了聲口哨圍上來。
NPC“喲,是個美人~”
黎簇咽口水,“老師,我們走吧,他們?nèi)颂嗔恕?/p>
解蓮花“看好了”
你聲音冷靜,側(cè)身閃過混混拳頭,順勢擒住對方手腕,咔嚓一聲,那混混疼得嗷叫,黎簇眼睛瞪得溜圓,他沒有想過你居然會打架,你趁勢一腳踹開第二個混混。
解蓮花“還手!”
黎簇懵著揮拳,拳頭軟趴趴的,你嘆氣,卻在混混揮棍時,猛地把黎簇拽到身后,鐵棍擦著你肩側(cè)砸在墻上,濺起墻皮碎屑。
黎簇“老師!”
黎簇腦子嗡的一下,血液直沖頭頂,不知哪來的力氣,抄起墻角掃帚就掄,混混們罵罵咧咧逃竄,黎簇還喘著粗氣發(fā)怔,你揉了揉他腦袋。
解蓮花“看見沒?跑不死、揍不趴,才能護(hù)住自己”
黎簇望著你滲血的肩頭,攥緊掃帚的手不停抖,雪落在兩人肩頭,他終于懂了,這世道的風(fēng)雪,從來不會因為誰可憐就繞道,唯有讓自己長出鎧甲 。
黎簇抱著你痛哭流涕,“老師,我要變強(qiáng)保護(hù)你”
解蓮花“你先保護(hù)好你自己吧”
晨跑時,你總在黎簇快放棄時,用帶著惡趣味的話刺激他,偏偏黎簇又吃這一套,喘著粗氣瞪你,卻把步子又邁大些,雪在腳下咯吱響,像他不服輸?shù)囊а缆暋?/p>
解蓮花“這就不行?你爸拳頭落下來,可比五公里累多了”
黎簇“老師,你這么惡趣味,你自己知道嘛?!”
解蓮花笑,“有嗎?快點跑,跑得慢沒有晚飯吃”
黎簇“?。 ?/p>
格斗訓(xùn)練里,解蓮花手段狠。教鎖喉時,勒得黎簇眼冒金星,卻還能精準(zhǔn)喊停。
解蓮花“記住這力道,能制敵,也別傷著自己”
黎簇“老師,我除了能碰到混混還有我爸,我能遇到什么危險啊”
解蓮花“這世界這么大,保不齊你被人敲悶棍逮到犄角旮旯里虐打呢”
深夜里,黎簇趴在書桌前,數(shù)學(xué)題被演草紙團(tuán)埋了半截,筆尖在卷子上劃了道歪線,泄氣地把筆一扔。
解蓮花端著牛奶進(jìn)來,瞥眼卷子上的紅叉,“這道二次函數(shù),我前天剛給你講過”
黎簇把臉埋進(jìn)臂彎,“學(xué)不會,反正我爸也不管我考不考大學(xué)”
解蓮花把牛奶往他手邊推了推,“考不考是你的事,但別以后遇上事,連個躲進(jìn)圖書館冷靜的地方都沒有”
黎簇“我是要向德智體美勞全面開花嗎?”
解蓮花無奈的拉過椅子坐下,拿過筆在草稿紙上演算,“你看,把拋物線頂點坐標(biāo)求出來,對稱軸一劃,就清楚了”
黎簇偷偷抬眼,看你垂眸時睫毛投下的陰影,眉心的朱砂痣,筆尖在紙上沙沙響,那些復(fù)雜的公式突然沒那么嚇人了。
解蓮花敲敲他后腦勺,“再溜號,明天晨跑加兩公里”
黎簇立馬端正態(tài)度,一副乖寶寶的樣子,“老師,我認(rèn)真學(xué)”
江子算把調(diào)查報告摔在桌上,照片里的解蓮花穿著白色襯衫,站在高中校門口和學(xué)生說話,笑得溫和無害。
江子算“查了三個月,他叫解蓮花,名下就一套老房子,在三中教語文,除了偶爾帶那個叫黎簇的學(xué)生回家,沒任何異常”
解雨臣沒抬頭,聲音聽不出情緒,手指摩挲著你的照片。
解雨臣“姓解?普通教師?會教學(xué)生格斗,能徒手制住三個持械混混?”
江子算語塞,確實,跟蹤時拍到的畫面里,那個“普通教師”出手的狠勁,跟身份也太不符合了。
江子算“他也姓解,好看,身手也好,會不會是老板你們自己家的人啊?”
解雨臣只是那敲擊的節(jié)奏,比平時快了半拍,像在壓抑著什么,“繼續(xù)調(diào)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