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沈寒夜,永遠。
我和沈寒夜從小就認識,我媽和他媽年輕時都是一家公司的職員, 因后來種種巧合,兩人變成了 好閨蜜,后有一起結婚,懷孕,直至生子。
“喂!宋綿,一起出來玩呀?!彼魏拐驹谖壹覙窍鲁尉d的房間大聲喊道。
我聽到喊聲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前向下望,便看到一人在下面朝我招手。
“宋綿,一起去公園玩兒呀。”沈寒夜邊朝我招手邊喊道。
宋綿朝下面喊道:“你在那別動,等會我,我馬上下來?!?/p>
宋綿簡單的洗漱,便邁著小碎步下了樓。
“走走走,等會兒就看不到了?!?/p>
公園在晚上8點時會讓工作人員放煙花,且一個星期只有星期五晚上有,且只放5分鐘,能在這天看煙花,真的很難得。
兩人一起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公園走去,而沈寒夜卻不知不覺先牽起了宋綿的手。
兩人走到了公園,時間來的剛剛好,他們坐下的一瞬間,煙花便在空中綻放出五彩繽紛、十分絢爛花朵。
那一年,我14歲,他15歲。
自那之后我們的關系變得更加濃郁,我們倆身上像有膠水一樣,天天黏在一起。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周末一起去附近的廣場公園玩。
可這樣的生活沒持續(xù)多久,到他16歲那年,他迎來了中考,也沒有多少時間和我玩兒了。
“喂!小寒,出來玩呀”這次并不是他在喊我,而是我在喊他。我朝他的房間大聲喊道。
沈寒夜走到窗邊打開窗向下望,發(fā)現(xiàn)宋綿站在他家樓下,朝他大聲喊。
“我不能和你玩兒了,我要中考了,我準備好好復習了,這段時間你不要來找我了?!彼艺f。
我聽到了,心里雖然難過,但我什么也不想說,轉身走了,那背影看起來十分落寞。
在他復習的那段時間,我經常跑到他家樓下偷偷看他,可他一直坐在他的書桌前,低著頭看著書。
次數(shù)多了之后,我便不再打擾他了,我知道我不能耽誤他的未來。
可自那之后,我便變的沉默寡言,不愛跟任何人說話,哪怕是和父母一天也只能聊上幾句話。
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整日整日的吃不下飯,每天心臟都在瘋狂跳動,時不時手還會不停的抖動,還有那時不時的耳鳴,我總會莫名的哭泣,也會為了點小事而在夜里崩潰大哭,我不知道我這是怎么了,大抵…我是病了,再也找不回原來的那個自己了。
父母擔心我患上心理疾病,便給我找來了專門的心理醫(yī)生,來給我做心理咨詢。
說是心理咨詢,其實不過就是填一填表,很無聊。
“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那位心理醫(yī)生對我的父母說。
說著三人便離開了我的視野,走到了外面,聊起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兒。
“這孩子有嚴重的抑郁癥以及相思癥,可這孩子看著也才十四五歲的樣子??!”那位心理醫(yī)生說完這句話,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怎…怎么會?!不可能!我們家綿綿才不會患這種病了!”我的母親一臉震驚,嗓音顫抖的說。
而我的父親卻一臉冷靜的對那位心理醫(yī)生說“那您這邊建議怎么治療?是藥物治療還是物理治療比較好,我們希望這孩子能快點好?!?/p>
“ 我們這邊建議先藥物治療,如果藥物治療沒有用,那就只能物理治療加藥物治療了,畢竟這孩子太嚴重了!”心理醫(yī)生說完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好”我父親低著頭小聲說。
我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但母親回來時面色煞白,父親一臉沉痛和悲傷。
這些是我,父母都沒和沈寒夜說。
只是自那之后我便不再出門,學業(yè)也是父母專門請的家教來家里給我上課,但我毫無心思去聽。
我每天都在掉頭發(fā),每天都在哭泣,每天都吃不下飯,每天手都在抖,每天耳朵都在耳鳴,每天吃一大把的藥。
那是我產生了人生第一個最壞的想法“離開這個世界”。
是的,我付出實際行動了,那一天晚上我站上了樓頂,一躍而下。
那天晚上,父母流著淚顫抖著手,把我送上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父母握著我的手聲音嘶啞,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哭過的。
“乖乖,你不能走,你不要睡覺好不好?你不能丟下我們就走了?!眿寢屵呂罩业氖?,邊擦掉眼角流出的眼淚。
爸爸也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說:“乖乖,你一定好好的,一定要挺過去,爸爸媽媽都在呢!都陪著你呢,千萬不能睡?!?/p>
或許是我吞下的藥物太多了,導致我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漸漸的看不清爸爸媽媽了,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喊了一聲“爸爸媽媽”。
在昏死的前一刻,我聽見爸爸媽媽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喊叫聲,我的眼淚從眼角滑落,罪惡感油然而生,就連昏死的最后一刻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又拖累他們了。
等我再次醒來,是在重癥監(jiān)護室,媽媽坐在我身旁,爸爸不知道去哪兒了。
見我醒來,媽媽馬上高興的道:“綿綿,你終于醒過來了,綿綿,太好了!”
或許是因為我剛經歷了一場不知名的手術或者是洗W,我的精神還是萎靡的,嘴唇是泛白的,聲音是嘶啞、有氣無力的。
我感覺我渾身都沒有勁兒,好累,那道感覺胳膊都抬不起來。
“媽…媽媽,爸爸人去哪兒了?”我用很大的力氣從牙縫中擠出這些字,聲音很小,給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
媽媽湊近了我,才能勉強聽到我說的是什么。
“爸爸啊,爸爸去幫你繳費了,等會兒就回來了?!眿寢寗傉f完,爸爸便走了進來。
“綿綿,你醒了?太好了,謝天謝地?!卑职肿叩酱扒?,握著我的手說。
后來我在醫(yī)院住了5天之后,便辦理了出院,這件事我并沒告訴沈寒夜,父母也沒告訴,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不僅不知道我住了幾天的院,也不知道,我請過心理醫(yī)生、看了病,更不知道,我尋亖過。不單單是因為我和父母沒有告訴他,更是因為他為了準備復習,根本沒有關注我。
終于,中考結束了,他考了一所很不錯的高中,但他很可惜,因為他就差幾分就可以上我們市最好的高中。
自那以后他在高中讀,我在初中讀,而他的高中離他的家很遠,他在他的高中附近租了一間房,便很少回家了。
突然有一天他敲響了我家的門,“沈叔叔,沈阿姨在嗎?”
我母親打開大門問他什么事,他說找我有些事兒。
母親卻以我去親戚家住的理由,打發(fā)走了他,因為此時的我,已經在醫(yī)院住了近半年,而我的病癥卻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更嚴重了。
那一年,我15歲,他16歲。
兩年的時光轉瞬即逝。要是他說我沒得這種病癥,或許我已經讀高二了,或許…很幸運可能和他一個學校,一個樓層了。
可我的病…遲遲不見好,每天都在吃藥,做mect,我忘掉了好多事,也忘掉了好多人。
可我的痛苦卻沒有減弱,我比之前好像更累了,每天都壓得我喘不過氣兒,每天我都在感嘆好累好累。
終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我再次一躍而下,這次很慶幸,我完成了我14歲的夢想——離開這個世界。
我的生命定格在了17歲,而我走的后一天是我的生日。
所有人都去參加我的葬禮,除了沈含義,因為我在藝術里寫道“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沈寒夜,因為他在為上大學做準備,我不想讓他傷心?!?/p>
在我去世后的幾個星期,父母恢復了往日的生活,只不過生活里抹去了我存在的痕跡,抹去了我在世界上生活的痕跡,毫無保留。
當他考上大學后,他終于有時間回來,看看他的父母,看看我了。
“沈阿姨,沈叔叔,我來看看綿綿,我和明明都幾年沒見了,前幾年我都在為考試做準備,這不考上大學,有時間了,就看看回來看看綿綿?!鄙蚝拐驹陂T口說。
宋父宋母默契地沉默了一瞬,過了一會兒,宋母才緩緩開口:“綿綿…綿綿…她走了?!?/p>
“什…什么不可能!她之前還答應過要和我一起考上大學的,你們在騙我對不對?綿綿到底在哪?!”他一臉震驚,嗓音顫抖的說。
宋父宋母沒說什么,只是帶著他走到了一片草地,草地旁邊是湖,很美。
而我的墓碑在這中央,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這是綿綿的墓碑,看看她吧,畢竟你們也幾年沒見了?!彼文刚驹谖业哪贡届o的開口。
沈寒夜蹲下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是我——宋綿。
“綿綿什么時候走的?”沈寒夜開口問。
“17歲,在他生日的前一天。”宋父開口說。
宋寒夜突然痛哭起來,嘴里不停的嚷嚷著綿綿,綿綿,不要離開我,我舍不得你。
那一年,我18歲,他19歲。
自了之后,他好像瘋了一般,也不去上課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也不喝,偶爾能聽見從屋內傳來的哭泣聲和砸東西的聲音。
沈父沈母怕自己的孩子這樣關在房間里,會關出什么毛病,便請來了心理醫(yī)生。
跟醫(yī)生說自己孩子的那些問題,最后醫(yī)生得出的結論是——躁郁癥和相思癥 。
說是因為太想念某人,思念成疾,悲傷過度才導致的。
而當時我的抑郁癥和相思癥也是這么來的,因為他準備中考和高考,我太想念他了,自從他考上高中之后,他便沒有回來,而我思念成疾,整日整日的哭泣、發(fā)呆,腦子里全他的身影。最后因為受不了,才……
最后的最后,他住進了精神病院,后,或許是他太想念我,便在晚上的時候,吞y自S了,他的生命停留在了19歲,而我,生命停留在了18歲。
而我的遺書里寫到“我的心像朽木一般,我希望你不要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