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和談大典定在芳林苑舉行,苑內(nèi)守衛(wèi)森嚴(yán)。
尉國鴻臚寺卿騰瑞和一個帶刀將軍被迎入芳林苑。苑內(nèi)彌漫著緊張的氣氛,仿佛連空氣中都能嗅到權(quán)謀與利益的味道。
滕瑞被迎入高臺,他身旁的帶刀將軍則一臉嚴(yán)肅,那把長刀擱在身側(cè),冰冷的刀鞘散發(fā)著隱隱的寒光。眾人有說有笑,試圖緩和這有些緊張的氣氛。
騰瑞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潤了潤有些干澀的喉嚨,帶刀將軍也難得地扯動嘴角,和旁邊的一位謀士低聲交談著什么。就在這看似平和的氛圍里,突然,一陣整齊的馬蹄聲傳來。眾人的笑容頓時凝在臉上,紛紛轉(zhuǎn)頭望向門口。
只見一眾衛(wèi)隊騎馬而入,帶頭之人劍眉星目,眼神深邃而銳利,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他身姿挺拔,宛如蒼松,正是劍鼎侯裴琰。
只見尉國那帶刀將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裴琰,端起手中茶盞。突然,他手腕一抖,那滾燙的茶盞朝著裴琰的面門直飛而去。這一下可謂是又狠又突然,想要阻攔卻已來不及。然而,裴琰卻不慌不忙,他身形未動,只是眼神一凜,以極快的速度穩(wěn)穩(wěn)伸出手,那飛過來的茶盞就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的手中。
裴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拿著那盞茶,站起身來,慢慢走向那將軍走去。那將軍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裴琰居然能如此輕易地接住茶盞,但他面上依舊強(qiáng)裝鎮(zhèn)定。裴琰輕笑,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地說:“裴某來遲,以茶代酒,聊表歉意?”
不遠(yuǎn)處樹上,一個銀面男子將這些盡收眼底。那如黑寶石一般的眼眸,越發(fā)深沉。男子靜靜地坐在樹枝上,樹葉的陰影斑駁地灑在他那精致而神秘的銀色面具上。旁邊是被他點(diǎn)了穴道的女子。江慈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湊個熱鬧看看和談大典的盛況,竟然會陷入如此絕境。本想看完就去月落采靈柩花,那是師傅懷念了好久的地方。
只是此刻,她被點(diǎn)了穴道,話也不能說。只能僵坐在這枝椏之上,恨恨地瞪著眼前這個男子。男子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復(fù)雜神情。江慈心里直冒火,卻又無可奈何,她想動一動,哪怕只是掙扎一下也好,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那男子暗啞著嗓音道:“老實待著,便饒你一命?!苯刃睦锶滩蛔》瘩g:“不老實也得能動啊?!彼谛睦锇堰@男子罵了千百遍,自己不過是誤闖了這個看似隱秘的地方,怎么就被如此對待。
下方一場盛大的宴會正在進(jìn)行。裴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目光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歌舞齊開,樂聲飄蕩在空氣中,像是有著千般魔力。舞者們身姿婀娜,舞步奇特,像是戰(zhàn)舞又像是兒女情長咿咿呀呀的,讓人捉摸不透。其中一名舞女尤為出眾,她的眼眸猶如星子般閃爍,舞姿中帶著一種魅惑人心的力量。
跳著跳著,那舞女竟一個旋轉(zhuǎn),輕巧地跳到了騰瑞懷里。那滕瑞頓時喜形于色,眼神中滿是貪婪與好色的光芒。裴琰心中卻涌起一陣懷疑,他覺得這個舞女太過蹊蹺,明明是戰(zhàn)舞確跳的溫柔纏綿,完全不像是第一舞團(tuán)的水準(zhǔn)。那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氣質(zhì)也與普通舞女有著細(xì)微的差別。
裴琰皺著眉頭,想要起身去盤問這個舞女。然而,那好色的騰瑞卻三番四次阻攔,他緊緊地?fù)е枧蹘{道:“裴大人,這只是個舞女,何必如此大驚小怪,莫要掃了大家的興致?!迸徵闹械囊蓱]更深了,他不顧使者的阻攔,向前走了幾步,目光緊緊鎖定著舞女。
銀面人在遠(yuǎn)處樹上看到裴琰的舉動,心中一緊,他深知這個舞女背后的秘密不能被裴琰發(fā)現(xiàn)。于是不動聲色地將背后的弩箭抽了出來,蓄勢待發(fā)。只要裴琰再有進(jìn)一步的動作,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裴琰察覺到滕瑞的執(zhí)拗,深知如果強(qiáng)行盤問,可能會引發(fā)不可收拾的局面??墒怯植桓市木瓦@么放過這個可疑之人,于是不動聲色地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會意,悄悄繞到了使者和舞女的身后跟隨而去。
銀面人看到這一幕,松了一口氣。但裴琰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他們離去的方向收回。他總覺得漏掉了什么,這背后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裴琰回到自己的住所后,立刻召集了自己的心腹手下?!敖裉炷莻€舞女,你們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一個手下回答道:“侯爺,那舞女的步伐輕盈,不像是一般人,而且她的服飾雖然看似普通舞女服飾,但有幾處細(xì)節(jié)像是經(jīng)過特殊改裝,便于隱藏東西?!迸徵了计痰馈懊芮斜O(jiān)視她的一舉一動?!?/p>
另一邊,銀面人在裴琰眾人走了之后,帶著女子來到苑墻之處。他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確定暫無危險之后,學(xué)了幾聲貓叫。那貓叫之聲在寂靜的白日里顯得有些突兀,卻又帶著一種獨(dú)特的節(jié)奏。
不久,有一個商販模樣的人緩緩靠近。那商販挑著一擔(dān)看似普通的貨物,斗笠下的面容看不太真切。銀面人看到他后,冷冷道:“把人帶走,天一黑就送到藥老那?!迸觿傄獟暝捅汇y面人從背后敲暈。
待人走后,銀面人看著大使館的方向,那黑寶石搬的眼睛泛著耀眼的光芒“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