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陸辰反復(fù)撥打著黎舒的電話，手機(jī)處于關(guān)機(jī)狀態(tài)。

“阿姨晚上我不在家里吃飯了”他急匆匆拿上外套，往屋外跑去。

“誒！大少爺”

豆大的雨點(diǎn)開始稀疏地灑落下來，拍打著結(jié)實的背脊，他心急如焚，挽著的褲腳被地上的雨水濺起斑斑泥點(diǎn)。

“等著我”陸辰在心里默念著，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盯著前方，他握緊方向盤一個轉(zhuǎn)彎，整個車身被甩出去。

聽著玻璃瓶砸向門的聲音，黎舒蜷縮在床角不敢出聲，她顫抖著拿起地上被摔爛的手機(jī)，緊緊咬著牙有些恨媽媽為什么把自己留下。

“小bz開門！”梁炳國喝的酩酊大醉，用力把手里的酒瓶子甩在她的屋門上。

“誰來救救我”她快要哭出聲來，小聲呢喃著。

“滾開！”門外一聲呵斥。

陸辰眉目猙獰:“你再動她一下！老子他媽弄死你?！彼行┐蟠?，一只手扶著門框。

梁炳國紅著臉，醉醺醺轉(zhuǎn)過身往后退了幾步，抬頭瞇著眼，:“你tm誰??！”

“我已經(jīng)報警了，把黎舒放了”

“你小子我自己的家事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黎舒聽到門外有爭吵聲，耳朵貼在門上仔細(xì)聽著，又很嘈雜聽不太清。

樓下響起警笛聲

她有些害怕的轉(zhuǎn)身移步到寫字臺前，把桌子上的東西胡亂的扔在地上，伸著脖子在窗戶邊觀望，又趕忙蹲在地上翻找白紙和筆。

“出油啊！”她用力甩了甩。

白紙上寫出大大的SOS，她貼在玻璃上希望樓下有人可以看到，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想。

“開門警察”

她用力貼在窗戶上的紙滑落，轉(zhuǎn)身走去門口，打開一條門縫，一只眼睛從里面往外看去，“救贖”，一個背影嚴(yán)嚴(yán)實實把門縫擋住。

四個警察依次進(jìn)屋，看到屋內(nèi)的場景眉頭一蹙，“梁炳國是嗎！有人舉報你亂買賣，請跟我們走一趟吧?！?/p>

“誒？你們誰啊，我自己孩子我想給誰給誰，管的著嗎？”

“我是警察，這么橫是吧，去警局你有大把時間和我們聊。”黃警官微笑著說，轉(zhuǎn)頭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張臉嚴(yán)肅起來，對旁邊的小弟說:“帶走”。

“是”

“麻煩你了黃警官”陸辰看著梁炳國被帶出去，心中那塊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沒事，多虧你的舉報，這樣的人就應(yīng)該繩之以法?！?/p>

說完向陸辰點(diǎn)了下頭，轉(zhuǎn)身離開。

他看著一屋子的狼藉和門上扎的破玻璃渣子，想敲門的手從半空落下來。

高大的黑影挪開，她看到梁炳國被警察帶走，緊繃的腿得到緩解，倚著門框坐在了地上。

“黎舒，我是陸辰，你在里面嗎？”

“陸辰，你怎么來了？”

“門可以打開嗎”

黎舒緩緩站起身打開門，看到陸辰衣服被雨水淋濕，白色的校服緊貼著身體，露出緊實的線條，他的頭發(fā)扭打在一起，還有雨水從額頭流下。

“怎么了？干嘛這樣看著我”

“謝謝你”黎舒走到他身邊低頭小聲說，走進(jìn)洗手間拿出一條新毛巾遞給陸辰。

“先擦擦吧，別感冒了?！彼曇魷厝岬恼f。

“嗯，你……”他接過毛巾。

“我沒事”黎舒蹲下一片片撿起被摔碎的酒瓶碎片。

“黎舒，我可以當(dāng)你的后盾。”

“陸辰謝謝你能來，但是我想自己待會，我想等我媽回來?！?/p>

“阿姨！”他低頭深思，用毛巾擦了擦頭發(fā)。

“你看我家這樣，今天我就不留你了?！?/p>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p>

“行”

黎舒看著陸辰離開的背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屋外雨越下越大，雨滴在半空短暫停留，像是懸掛在天空中晶瑩剔透的珍珠，他回頭望去六樓的燈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

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難受，又掉頭回去，他不放心她想待在她身邊。

“媽你怎么才回來呀，那個男人被警察抓走了。”

“你爸是為你好啊，你怎么能這么對他呢”

“那是你男人不是我爸，我有爸爸”

“怎么說話呢！”啪，一巴掌落在黎舒臉上，黎母眼神慌張“對不起黎舒，媽媽剛才……”

“別靠近我”她后退一步，有些疲倦的跨了垮身子:“為什么要生我。”

眼神中充滿了疑問和驚恐

“媽媽剛才，對不起媽媽不應(yīng)該打你”

“媽，你為了一個跟我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男人！他就是個家暴男，你為什么這么向著他？”黎舒上前擼起黎母的袖子:“你看，你自己看看，后背看不到，這兒總能看到吧，一塊塊紫的，你愛他什么！！他還要把你的女兒賣給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當(dāng)媳婦兒，我就納悶了！你是怎么同意的呢？媽……我不是你親生的嗎？”

“不是，不，是是，對不起媽媽就是一時沖昏了腦袋，五十萬的彩禮，其實媽媽覺得也不是不可以的”

“媽，你被錢沖昏了頭腦，你不理智，你別碰我?！?/p>

黎母拉著黎舒的胳膊向門外走去，“我知道你委屈，有錢咱有錢就不委屈了?！彼秸f臉越猙獰，嘴里反復(fù)念叨著。

“你知道他窮當(dāng)初為什么還跟著他！媽，我求你了，我不嫁?！崩枋嬗昧暝蛟诘厣?，痛哭流涕。

陸辰折返回來，電梯怎么都按不下來，他焦急著從安全入口，一步兩個臺階爬上去。

大門虛掩，樓道里回蕩著二人爭吵的聲音，周圍有人偷聽竊竊私語，他從中間穿過，黎舒正被拽著，校服褲磨的一塊一塊破洞。

“你在干什么！都散開散開?！彼麚]著胳膊，讓人群散去。

“有錢咱就不委屈了昂”

穿著校服褲的膝蓋在地面，被玻璃渣子摩擦，一片片紅色的痕跡顯露出來，嘴唇有些發(fā)白，黎舒木訥了下，望向陸辰，“救我”。

他呼吸變得急促顫抖著手，從黎母那兒抱起她攬入自己懷里。

“陸……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