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nèi),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投射在灰白的墻壁上,勾勒出影影綽綽、虛幻不定的輪廓,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噬,而祠堂外暗影重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祠堂的大門就像一條無形的分界線,把門里門外分割開來,一明一暗,涇渭分明。
風拂過樹梢,枝葉相互摩挲,發(fā)出細密的沙沙聲,有低低的吟唱順著風從遠方飄來,風拂曉隱約聽到了像是有人在唱‘妹妹背著洋娃娃’這首童謠。
層層疊疊、遮蔽明月的厚重云層被風悄悄吹散。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而下,也照亮了門外人影手中鋒利的斧頭。
“找死?!泵袼拗魅死淅涞耐鲁鰞蓚€字。
話音落下,她提著斧頭的手猛然一擲,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驟然響起,閃爍著寒光的斧頭,如一道黑色閃電,裹挾著凌厲的氣勢,直直沖著風拂曉的面門呼嘯飛來。
就在周云驚恐的尖叫聲中,風拂曉憑借著本能的肌肉記憶,速度飛快的閃身避開,挾著勁風的斧頭,擦著她的耳畔一閃而過,只聽“砰”的一聲悶響,斧頭就深深的沒入她身后的柱子中,巨大的力道使得斧刃震顫,嗡嗡作響。
民宿主人死死盯著風拂曉,見預期中鮮血飛濺的場景沒有出現(xiàn),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滿。
她手指輕勾,斧頭就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然而不等她再一次動手,張起靈已經(jīng)如獵豹般閃身攻向了她。
面對張起靈這凌厲的攻勢,民宿主人的嘴邊微微勾起,眼中閃過莫名的興奮還有不屑,像是等待獵物落入陷阱,可就在下一秒,張啟靈裹挾著千鈞之力的一拳,重重地轟在她身上。只聽一聲悶哼,她的身體就如斷了線的風箏般,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狼狽的弧線 。
風拂曉眼神很好的看到了門神眼中的驚愕之色。
她高高提起的心稍稍放下,輕輕的吐了口氣,果然,不愧是武力天花板的男人,即使面對鬼怪也有一戰(zhàn)之力。
站在高處的烏鴉拍動翅膀高高鳴叫幾聲,聽起來就像是在笑,像是在興奮眼前看到的畫面。
與此同時,祠堂內(nèi)剛剛還安靜的洋娃娃們也紛紛躁動了起來,正動作緩慢的往供桌下爬去。
民宿主人一直面無表情的臉現(xiàn)在因為憤怒顯得無比的猙獰,她怒喝一聲舉起斧頭就朝張啟靈砍了過去。
張啟靈之前在門內(nèi)不俗的表現(xiàn)不可避免的被傳了出去,所以有很多勢力都想拉攏他,只是他的神秘以及黑曜石的暗中操作,并沒有人找到他在現(xiàn)實中的身份,到現(xiàn)在找他的帖子都被掛在論壇前幾條,而標志就是他的黑金古刀。
由于這扇門要扮女裝,而那把刀又太過明顯,所以這次張啟靈就沒有帶,但是,風拂曉在進門前借口想要練一下刀把小黑金借走并放入了空間里,她就是防著這種情況,沒有用上最好,但真遇上情況了,一把趁手的武器就很重要了。
風拂曉暗暗慶幸自己有一個可以作弊的空間,她心念一動從空間中取出刀,高喊一聲,“姐姐。”
張啟靈身形鬼魅的避開門神凌厲的攻擊,聞聲眼角瞥見風拂曉的動作。只見一道寒光裹挾著呼呼風聲飛來,他不假思索,揚手一抄,穩(wěn)穩(wěn)將風拂曉投擲過來的刀接在手中 。
張啟靈沒有時間去思考風拂曉究竟是怎么把他的刀帶進來的。因為門神的斧頭已經(jīng)劈向了他的脖頸,他提刀一個格擋,斧頭與刀相撞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張啟靈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門神的一擊,但他并沒有他們看到的那么輕松,張啟靈持著刀的手在微微顫抖,只有他才知道門神的力量有多恐怖。如果換個人來,現(xiàn)在只怕已經(jīng)被劈成了兩瓣。
“走?!?/p>
張啟靈再一次擋住門神的攻擊為幾人爭取跑出去的機會。
幾人很有自知之明,清楚的知道他們留下也只有拖后腿的份兒,而只有他們走了,張啟靈才能真正的脫身,所以幾人沒有絲毫猶豫的往門口飛奔,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拿到了鑰匙,拼的就是時間。
風拂曉剛邁出祠堂的門,前一刻還一心想要將張啟靈弄死的門神,立刻改變了目標,果斷放棄攻擊張啟靈,轉(zhuǎn)身朝著風拂曉兇猛撲來。與此同時,從開始就佇立在枝頭的烏鴉,也如黑色的閃電般,朝著風拂曉急速俯沖而下,烏鴉尖銳的鳴叫劃破長空。
千鈞一發(fā)之際,張啟靈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的黑金古刀擲出。精準地擊飛了砍向風拂曉的斧頭。風拂曉反應同樣敏捷,她迅速在地上就地翻滾一圈,躲開了烏鴉閃著寒光的利爪。
一擊落空的烏鴉沒有絲毫戀戰(zhàn),鳴叫著振翅飛上天,可能是前兩次的交鋒讓它長了記性,這次它并沒有貿(mào)然進攻,而是在低空不斷地盤旋著,伺機尋找下一次攻擊的機會。
趁這個機會,張啟靈上前艱難擋住已經(jīng)發(fā)狂的門神,讓幾人快跑。
只是,幾人剛跑到門口就被迫退了回來,只見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圍了一圈的娃娃,風拂曉認出了其中幾個,正是他們之前見過的過門人。
而此時祠堂內(nèi)剛剛還行動緩慢的洋娃娃也已經(jīng)靈活的爬了出來,原本可愛的面容變得猙獰無比,眼睛里滿是怨恨,嘴里還發(fā)出尖銳的哭聲,聽的人毛骨悚然。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徹底被困住了,這扇門的難度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第三扇門。風拂曉第一次有了絕望的情緒,明明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鑰匙和門,可現(xiàn)在卻走不出去。
程千里的聲音里帶著惶恐的哭腔,“我們這次是不是要完了?”
程一榭抿了抿嘴沒有說話,只是把程千里牢牢護在身后,他就算死也要護他到最后。
風拂曉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老張,你怎么樣?”
經(jīng)歷了一番打斗的張啟靈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戒備的盯著前方渾身冒著黑氣的門神,低低吐出兩個字,“沒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