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他們便開始查案子了。
他們首先來到了天都的郊外,這里是第一起水鬼搶親案發(fā)生的地方。
“啥味啊……”白玖扇了扇自己鼻子。他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卓翼宸:“這是第一樁水鬼搶親案發(fā)生的地方。天都的一位富家千金由此嫁去外地,但遭遇了不測?!?/p>
話還未說完白玖就跑到一旁抱著樹吐了起來。裴思靖遞了一個橘子給他說:“聞一下,反胃會好一點。”
“這么大的魚腥味……”文瀟蹙眉。
趙遠舟蹲下微微低頭,施法回溯搶親案發(fā)生當(dāng)日的情景。
回溯的夢境之中,他看到了一個水族妖獸殺死了護送新娘的護衛(wèi),搶走了新娘。
“原來是水族作崇。”
“水族有很多,龍、魚、玄龜、鮫人……能不能把范圍縮小一點?”文瀟問。
趙遠舟想了想,說:“長得丑的?!?/p>
“撲,長得丑的?!便湎Φ?。
文瀟一哽,片刻后,她皮笑肉不笑地說:“哇,真是有用的信息,那就幫了大忙,可以直接破案了呢!”
卓翼宸亦是不滿趙遠舟的回答,“妖只分強弱,怎會分美丑?是妖,都丑?!?/p>
“胡說八道!”沅汐一聽,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瞬間炸了毛。
趙遠舟轉(zhuǎn)頭看沅汐,眉梢一挑,旋即示意卓翼宸回頭去看坐在一旁炸毛的沅汐?!皝?,對著她那張臉,再說一遍?”
卓翼宸如同觸電般轉(zhuǎn)過頭,目光與沅汐的視線交匯在一起。
“……只針對趙遠舟,呵呵?!彼嗣亲樱樕下冻霰瓤捱€難看的笑容,心中暗自嘀咕,這可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趙遠舟生怕沅汐生氣,輕咳一聲,及時將話題拉了回來,“大妖法力無邊,可化身萬千皮相,但我們的審美和你們不太一樣?!?/p>
“比如你們覺得白發(fā)蒼蒼,略顯老態(tài),不美,可在我們妖眼里一頭拖地白發(fā),那可是強大妖力的象征?!?/p>
趙遠舟力求從各個方面證明妖也是分美丑的。
聽到這話,卓翼宸的眼神又忍不住飄向沅汐。
裴思婧見他們偏離了主題,便開口問:“新娘的尸體是在什么地方發(fā)現(xiàn)的?”
“卷宗里記載的,是在附近的蘆葦塘里?!?/p>
“去看看?!?/p>
來到湖邊,邊回憶著卷宗的內(nèi)容,裴思婧邊說:“距今為止,兇手一共搶了七次親,七具新娘的尸體都是在這個湖里發(fā)現(xiàn)的?!?/p>
趙遠舟感應(yīng)了一下,這個湖中拋尸無數(shù),按道理說,應(yīng)當(dāng)是有許多的戾氣存在,但是現(xiàn)在查探,他卻發(fā)現(xiàn)湖中沒有多少戾氣。
“這湖里停尸無數(shù),理應(yīng)戾氣濃重,但現(xiàn)在看來戾氣才這么點兒,都不夠我塞牙縫的!戾氣應(yīng)該是被兇手吸走了?!?/p>
文瀟皺著眉頭,“所以這個妖,是專門殺人、吸食戾氣?!?/p>
“如果只是想殺人吸取戾氣,何必刻意把新娘都帶到這里集中拋尸,不奇怪嗎?”裴思婧感覺其中應(yīng)該有其他他們暫時沒發(fā)現(xiàn)的緣由。
“奇怪!”卓翼宸贊同裴思婧的觀點,“湖里拋尸的都是新娘,隨行之人尸體都被隨意地丟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p>
“因此我覺得,新娘才是他的目的,不是殺人,是殺新娘?!?/p>
“孺子可教?!壁w遠舟回過身來,對著卓翼宸露出一個贊許的笑容。
文瀟不想看趙遠舟欺負卓翼宸,打斷道:“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妖?”
趙遠舟眼底浮現(xiàn)出清澈的茫然,“我也不知道?!?/p>
文瀟不想看趙遠舟欺負卓翼宸,打斷道:“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妖?”文瀟忍不住磨牙,“堂堂大妖……”
卓翼宸立刻接話,“徒有其表。”
躲在卓翼宸身后的白玖,膽子都大了不少,“如此了了。”
“好好好!這么玩兒是吧?”趙遠舟氣笑了,“大荒妖怪數(shù)以萬計,這種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妖,我記他做甚?”
頓了頓,趙遠舟又道:“想要知道是何妖怪殺人作祟,只需要找到義莊里停放的尸體,我一驗便知?!?/p>
與人類中的仵作需要掌握大量知識、技巧不同,擁有特殊能力的大妖趙遠舟查起案子來,無疑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的。
借口還有其他要緊事需要處理,趙遠舟并沒有跟卓翼宸他們前往義莊,他拜托文瀟看好沅汐。
“阿沅,別亂跑啊。”
“趙遠舟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趙遠舟笑而不語,沅汐‘嘁’了一聲,轉(zhuǎn)身跟著文瀟等人走了。
半路上,小隊兵分兩路。
裴思婧、文瀟、沅汐和白玖去義莊,卓翼宸則是去守著下一個可能遇到危險的新娘——齊府即將出嫁的小姐了。
而義莊則是停放尸體的地方,看上去肅穆陰冷。
除卻白玖是因為膽子太小,害怕周圍的環(huán)境之外,文瀟、沅汐和裴思婧就單純是因為空空如也的義莊了。
“這義莊怎么這般空。”沅汐問。
裴思婧看著一具尸體也沒有的義莊,縱使有本事令尸體開口說話,心中更是有諸多猜測,如今也全都無法驗證了。
文瀟亦是失落,說:“我們走吧?!?/p>
“走吧,再待下去尸體也不會憑空冒出來?!便湎珡?fù)合道。
剛轉(zhuǎn)身,她們就都愣住了。
因無聊正蹲著玩耍的白玖見狀,立刻警惕起來:“怎么這么看著我?你們又在打什么壞主意?。俊?/p>
文瀟、沅汐和裴思婧俱是沉默,她們緊緊盯著白玖的身后——一具無聲豎立起來的棺材。
白玖對此毫無察覺,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吃這一套,他說:“告辭!”
然而瀟灑的白玖一回頭,看到悄無聲息出現(xiàn)在自己背后的棺材,只是片刻便已經(jīng)兩眼翻白的暈倒在地。
裴思婧和文瀟、沅汐警惕地看著那具棺材,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動手/跑路的準備。
沒讓一會兒,棺材的蓋就打開了,露出里面趙遠舟的面容,“午安?!?/p>
裴思婧之前就已經(jīng)挽弓搭箭了,此刻見敵人一冒頭,那箭便本能的射了出去。
趙遠舟:……
沅汐:“艾瑪?!?/p>
三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沅汐輕咳一聲,問:“你沒事兒吧?”
趙遠舟心中暗嘆自己的倒霉,隨手將箭從自己的腿上拔了下來,還給裴思婧:“我沒事兒,但他沒事吧?!?/p>
雖然崇武營將尸體都銷毀了,但是趙遠舟識破了他們的算計,從他們手里搶回了一具尸體。
憑借這具尸體,他們的發(fā)現(xiàn)總算可以不為零了。
而文瀟在新娘手中發(fā)現(xiàn)了一枚鱗片,這更是為他們的案子帶來重大突破。
沅汐看了一眼說道:“哦,原來是這倒霉玩意跑出來了?!?/p>
“誰?”文瀟問道。
“破案了,我們邊吃邊說?!?/p>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冉遺。”
一種傳說中吃了可以安眠的妖。
他天生具有控夢的妖力,而眼前這位新娘面容驚懼,哪怕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也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她當(dāng)時的驚恐,不出意外應(yīng)該就是冉遺用噩夢生生嚇死了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