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顏再次見到李相夷時(shí),已是東海之濱。這段時(shí)間里,李相夷為了奪回師兄的遺骨,與笛飛聲約定了一場生死較量。
“額,好像娘說路邊的男人不能撿,輕則傅慎行,重則李狗子,雖然我不認(rèn)識,但也知道結(jié)局??!所以還是走吧!”
輕顏話音未落,便頭也不回地徑直離去,全然不顧李相夷因傷痛而緊鎖的眉宇。然而,在邁出那一步后,她終究還是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將昏迷不醒的李相夷輕輕扶起,二人一同悄然離開了這片波濤洶涌的東海。恰在此時(shí),無了大師正劃著一葉扁舟,匆匆趕往東海尋找失蹤之人,卻與他們擦肩而過,彼此間僅留下幾道模糊的背影。
李相夷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輕顏那身淡雅的粉色衣裙。她的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驚喜,仿佛久別重逢的溫暖陽光,直照進(jìn)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你醒了?你怎么中毒了?”
輕顏柔聲細(xì)語地扶著李相夷坐下,李相夷輕輕揉著額角,將自己兄弟暗中下毒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向她傾訴。
“你眼光不行啊,你身邊之人都看不清楚,不過你確定不回去四顧門嗎?”
“我是個(gè)罪人,是我害死了四顧門的兄弟,他們埋怨我是應(yīng)該的,要不是我意氣用事……”
“這可不像是我認(rèn)識的李相夷,我認(rèn)識的李相夷朝氣勃勃,而且從不原諒背叛之人?!?/p>
“世上再無李相夷,只有李蓮花!”
可以看出,李相夷所受的打擊很大,輕顏并未繼續(xù)勸慰,反而將新熬制的湯藥遞到了李蓮花面前。盡管毒素的影響使得李蓮花的嗅覺受到了抑制,但他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濃郁的苦澀氣息。向來厭惡苦味的他,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以逃避這一難以接受的事實(shí)。
“你要是想要好好的活著,便喝了藥去找找你師父,說不定你師父知道些什么?!?/p>
李相夷體內(nèi)殘留的毒素曾先后由無了大師和輕顏拔除了一部分,如今只剩下最后的三分之毒。然而,由于揚(yáng)州慢的持續(xù)壓制,這些毒素始終未能再次發(fā)作。因此,盡管心中偶有郁結(jié),李相夷并未完全陷入絕望的深淵。
“輕顏,你看我做了什么?”
李蓮花輕輕推著一輛精致的小車來到輕顏面前,輕顏的雙眼瞬間睜得圓圓的。這輛小車的設(shè)計(jì)與她記憶中母親精心制作的那輛房車如出一轍,仿佛時(shí)光倒流,喚起了她內(nèi)心深處最溫柔的記憶。
“花花,這是你做的?你的手藝倒是和我母親做的很像,可惜我嫌麻煩沒有帶出來?!?/p>
李蓮花聽到這稱呼時(shí)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但見輕顏并未察覺,便未加糾正。于是,兩人各自安頓下來,一個(gè)選擇了一樓的房間,另一個(gè)則靜靜地來到了二樓。
“汪汪!”
突然間,輕顏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犬吠聲。她與李蓮花循著這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探去,在一片濃密的草叢中,發(fā)現(xiàn)了蜷縮著的一只小黃狗。它的身體因饑餓而顯得格外瘦弱,雙眼卻依舊閃爍著求生的光芒。
輕顏溫柔地蹲下身來,將小黃狗輕輕擁入懷中,輕柔地?fù)崦?。小黃狗發(fā)出幾聲微弱的嗚咽,似乎連呼喊的力氣都已耗盡。見狀,李蓮花迅速從一樓廚房端來一碗新鮮的羊奶,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輕顏將小狗輕輕放下,小黃狗先是疑惑地嗅了嗅,隨即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貪婪地舔舐起碗中的羊奶來。
“這是餓了好久,你也真舍得,這可是我買來給你養(yǎng)身子的。”
李蓮花表示自己喝的夠多了,再說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這是一條小狗。
輕顏托著腮,目光溫柔地凝視著李蓮花那張英俊的臉龐,心中不禁泛起漣漪。盡管他身上的鋒芒已不再如往日般銳利,可骨子里那份少年的純真與活力,依舊讓他顯得如此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