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杰明長嘆一口氣,默默的收起畫冊,無奈的看向一路不語的爾泰,眼中流露出一抹復(fù)雜的情緒,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
班杰明“爾泰,你動心了是不是?”
爾泰沒有否認,只是緊緊的攥著掌心里的那塊暖玉,指甲因為用力過度,從而泛起淡淡的紅色,良久,他才抬起眼眸直視著班杰明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爾泰“我不能喜歡她嗎?還是說我不應(yīng)該喜歡她?我明知道她是老佛爺給皇家子孫準備的兒媳,可我卻一再淪陷,班杰明,你說我要不要再爭取一次,讓我阿瑪去御史府提親,或者說定親也行!”
他現(xiàn)在急需一個肯定,哪怕眼前的班杰明是五阿哥的親信,他也希望班杰明能夠支持他的感情和提議
可不料班杰明還沒開口,前方卻突然傳來爾康的聲音
他幾步走到爾泰的身邊,神色凝重的盯著他
爾康“爾泰,宮里的格格,宮外的小姐,只要不是皇上重用的宦官之女,誰都可以,唯獨欣榮格格不可以”
爾泰“為什么?”
爾康“因為我們的身后是令妃娘娘,因為你是福家的少爺,因為御史大人深得皇上重用,你應(yīng)該明白氏族之間不可私自聯(lián)姻的道理,何必要惹皇上不高興呢”
此話一出,爾泰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人失了神采。他緩緩地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溫潤的玉佩,原本打算送出的心意此刻只能默默地握于掌心。低沉的聲音像是從心底最深處傳來一般,輕得仿佛不是在人對話,而是在自言自語詢問自己
爾泰“是呀,所以我就要放手對嗎?”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爾康與班杰明對視一眼,隨后爾康無可奈何地摟住爾泰的肩膀,帶著他失落的弟弟,兩人并肩走出這個壓抑的皇宮,腳步漸漸的遠去,只余下陣陣的嘆息聲回蕩在班杰明的耳邊,仿佛是在訴說著無盡的惆悵
班杰明雙唇抿緊,仿佛已經(jīng)看慣了這種無奈,他抱緊懷里的畫板,肩膀習(xí)慣性的輕輕聳動一下,也朝著出宮的方向走去
他們就像皇帝馴化地信鴿一樣還有短暫的自由,可憐被困在宮里的欣榮只能望天興嘆,她這悲慘的生活
時間回到御花園內(nèi),班杰明和爾泰離開之后,永琪的神色陡然陰沉下來,他緊緊地裹住欣榮身上的那件銀白色大氅,語氣里是抑制不住的無奈
永琪“為什么不穿?”
欣榮.“什么?”
永琪“我說你的那件大氅為什么不穿?”
欣榮心虛的低著頭,借著帽子的遮掩,欣榮不悅地輕哼一聲,卻不想這一細微的行為卻被銳敏的永琪捕捉到了,他強硬的抬起欣榮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永琪“你現(xiàn)在越來越厲害了,還敢哼我?”
欣榮.“放開!”
欣榮掙脫永琪的禁錮,連退兩步,剛要轉(zhuǎn)身逃離,卻不想永琪早已有所察覺。他猛地向前一步,牢牢地拽住她的手腕,將她猝不及防地帶入懷中。隨后,他的手掌輕輕地滑過欣榮的肩頭,來到她的后頸處,以一種不容分說的姿態(tài)將她的面頰貼近自己,空氣中仿佛凝結(jié)著一絲危險的氣息,兩人之間彌漫著緊張而又復(fù)雜的氛圍
永琪很想問問她作何感想,可是看到她泛紅的眼尾,永琪還是忍不住的心軟下來,停住最后的動作,郁悶的將頭抵在欣榮的肩膀處,沉聲道
永琪“你到底要我怎么樣?”
欣榮沒想到他會這個樣子,一時間手足無措的也不知道是該安慰他,還是該推開他了,就在這樣矛盾的心情里僵持片刻,欣榮的目光落在他單薄的衣裳上,著實怕他感染風(fēng)寒,于是便想勸他回去
欣榮.“五阿哥,現(xiàn)在正是冷的時候,您還是盡早回去吧!還有您的大氅”
欣榮正欲解開,卻被永琪突然退后的動作猛然打斷
永琪“一路風(fēng)寒,你的身子要多加保重!”
隨后他望向不遠處的花戎,沉聲道
永琪“你家小姐胡鬧,不懂事,難道你還不會伺候人嗎?這樣嚴寒的天氣,就讓她穿著一件夾襖在御花園里閑逛,倘若凍出個什么好歹出來,你有幾條命來賠,今日就罰你跪上兩個時辰,以儆效尤”
他的言辭好似寒冬的積雪,凍的人心發(fā)冷,完全不像原劇情里的五阿哥那樣是個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溫潤公子模樣
欣榮目睹花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雪地里,求饒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緊,一種強烈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撲面而來,難受地讓她的幾乎無法呼吸,于是在這股復(fù)雜而又沉重的情緒下,她負氣地雙膝一彎,也跪在冰冷的雪地上,故意以一種下位者的姿態(tài)向五阿哥告罪
欣榮.“五阿哥恕罪,這件事情與花戎無關(guān),是欣榮執(zhí)意如此,要怪就怪欣榮吧!還請您放過花戎,她年紀還小,經(jīng)不起您那么一嚇,如果非要一個人下跪認錯的話,就讓欣榮向您下跪認錯吧”
只見她背脊筆直,兩人之間的氣氛嚇的花戎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地默默低著頭,緊閉雙眼與雙耳,宛如一個毫無生氣的背景板,無聲地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里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見此情形,永琪忽然又注意到了欣榮身上的那件藏青色大氅,一時間,氣憤難耐,滿心的委屈與憤怒凝結(jié)在心里,無處發(fā)泄,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是在關(guān)心她,可換來的卻是她變相的指責(zé),這讓一直高高在上,自尊心強的永琪如何放得下臉面,尤其是在奴才的面前,屢次下他的面子,于是,一怒之下,永琪俯瞰著欣榮,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永琪“你喜歡跪就跪,我看你能跪多長時間!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小順子,走!”
不遠處的小順子正欲跟上,可又放不下欣榮格格,就在他為難之際,前方的永琪突然停下腳步,猛然轉(zhuǎn)過身來。只見他眉頭微蹙,眼神中透著幾分威嚴,厲聲呵斥道
永琪“還不走,你也想在這里跪著嗎?”
小順子見永琪那平日里溫和的眼眸此刻蒙上一層寒霜,心里一凜,他深知這是主子發(fā)怒的前照,所以不敢有絲毫的耽誤,連忙快走兩步去給他打傘,生怕一不小心又是一場無妄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