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病情的緣故,欣榮整個年關都過的很輕松,雖然她也樂的清閑,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自從她生病以后,老佛爺就不怎么讓她和永琪接觸了,反而讓她待在屋子里面多休息,并且時不時的把爾泰宣進宮解悶
這不,陽光正好,老佛爺又把爾泰宣進宮來陪她謄寫佛經(jīng),而欣榮就在旁邊伺候著,暖洋洋的書房里,只有毛筆劃過紙張的聲音,突然老佛爺停下手里動作,輕輕地錘了錘酸脹的手臂,開口道
太后“唉……人老了,不中用嘍,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胳膊就酸脹的抬不起來了,不像你們半大的小子有的是力氣,我這個老婆子,要去歇歇了”
老佛爺叫來晴兒扶著她,走到內(nèi)室的軟榻上躺下,口里還不停的囑咐著爾泰
太后“今晚就在慈寧宮住下吧,剩下的佛經(jīng)還得靠你謄寫呢!”
爾泰大致能猜到老佛爺?shù)囊鈭D,不過他不在意,只要欣榮有意,就算沒有子嗣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還有一個爾康,家里也不指望他來傳宗接代
書房里,欣榮站在桌前一邊研墨,一邊為爾泰翻閱著佛經(jīng)
欣榮.“胳膊酸不酸?要不要歇一會兒,吃點東西?我來幫你謄寫吧”
爾泰抬眸望向面前的姑娘,臉色略顯蒼白,心里不免有些擔憂
爾泰“我瞧著你的臉色不太好,你先坐下來歇歇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爾泰拉著她坐到自己的身邊,兩個人,一個人專心地謄寫佛經(jīng),一個人仔細地瀏覽佛經(jīng),裊裊檀香縈繞在身側(cè),為這冬日的午后增添了一份靜謐
少頃,晴兒從內(nèi)室出來
欣榮.“老佛爺睡下了?”
晴兒“嗯!冬日嚴寒,能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你們也歇歇吧,這么多的佛經(jīng)一時半會也抄不完,省的把眼睛熬扣樓了”
爾泰“沒事,我還能再抄一會兒!”
因為有晴兒在旁,爾泰并不敢流露出分毫的情意,可盡管如此,晴兒也能看得明白,她深知,老佛爺這是嫌棄欣榮難以生育了,于是就萌生出了給她換一個婆家的想法,可又不能隨便的指婚給他人,最后思來想去,也就只有家中富貴,且無承續(xù)香火的爾泰最合適了
晴兒(只是…永琪該怎么辦呢?)
當初費盡心思的想要撮合他們在一起,現(xiàn)如今永琪情根深種,卻要因為不能生育的問題,硬生生的要把欣榮挖走,這又談何容易
晴兒無奈的走出書房,說來也不巧,剛出來就碰見了迎雪而來的永琪
晴兒“永琪,你怎么來了?”
永琪“老佛爺差我前來,說有要事相商,老佛爺在內(nèi)殿嗎??還有……欣榮,她怎么樣了?我現(xiàn)在不方便見她,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捎個信,幫我問她安好!”
晴兒(老佛爺吩咐?)
晴兒垂眸了然
晴兒(看來又是老佛爺?shù)挠嬛\了)
因為冬日里,老佛爺怕冷,所以慈寧宮的窗戶都是關的嚴嚴實實,為此永琪并沒有看到書房里爾泰和欣榮相處的畫面
可正因如此, 晴兒才更加的心虛,她往屋內(nèi)不著痕跡的輕瞥一眼后,佯裝鎮(zhèn)定的阻止他進屋
晴兒“老佛爺正在午休,不然…你下次再來吧!或者你陪我去御膳房準備些點心,然后等老佛爺醒來就可以吃了”
永琪(按理說她的建議合情合理,可為什么我總覺得她有事情瞞著我呢?)
永琪憑借著一股微妙的直覺,輕輕地推開晴兒,邁步走到門口,往屋里一瞧,這一看之下,竟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震,原本還帶著幾分從容的面孔瞬間血色盡退,就連身子都忍不住的倒退兩步,幸虧晴兒眼疾手快,及時攙扶住了搖晃的永琪,又迅速將他拉到了墻角
晴兒“永琪,你先別激動……”
晴兒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解釋道
晴兒“其實這件事情不怪欣榮……”
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無奈,卻又試圖安撫永琪那明顯受到?jīng)_擊的心緒
晴兒“你也知道欣榮的身體,老佛爺怎么可能讓她嫁給你呀,所以才會把爾泰宣進宮來,想必是有意讓他們結(jié)為連理吧”
晴兒越說聲音越低,可她必須得說,因為她總覺得欣榮對永琪沒有那么堅定的感情,所以如果能讓永琪斷情絕愛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可她顯然低估了永琪的用心,只見他強撐著被打擊的身體,疲累地耷拉著眼皮,腳步虛浮著離開了慈寧宮
晴兒注視著他的背影,心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晴兒“真是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也不知道相思之苦如何解呀”
晴兒走向小廚房,準備弄點吃食給老佛爺送去
冬日里,天黑的比較早,又加上老佛爺怕冷,因此闔宮上下都安頓的比較早,欣榮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雖然她本來就打算和爾泰成其好事,可這并意味著她就要聽從老佛爺?shù)臄[布和安排呀,尤其最近老佛爺總是讓她陪著爾泰謄寫佛經(jīng),這和當初讓永琪陪她逛御花園有什么區(qū)別
為什么就算她不能生育,也無法擺脫被人支配的命運
欣榮煩悶的坐起身來,想要打開窗戶透透氣,可是花戎卻坐在旁邊的軟榻上做著針線活呢,她怕突然開窗會凍著花戎,于是無奈之下,欣榮郁悶的穿上衣服,便想出去走走
花戎.“小姐,你要去哪里?”
花戎放下手里的針線活,正欲跟上,然而,卻被欣榮打斷了
欣榮.“我去跟晴姐姐嘮嘮嗑,你就在房間里待著吧!等會兒,我就回來了”
花戎.“哦,好吧!不過小姐,你多穿一點”
花戎蹬蹬的跑過去又給欣榮披上一件大氅,才目送著她離開了房間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2月過半了,可京城的雪花卻絲毫不減
欣榮站在廊下伸手接著飄落的雪花,忽然想去外面走走
于是乎,她裹緊身上的大氅,輕輕地打開慈寧宮的大門,撐著一把油紙傘,拎著一盞明瓦的琉璃燈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