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已經(jīng)早早站在庭院里等候了。
宮子羽一邊走下臺階,一邊揉了揉胸口,昨晚被宮遠徵打了那一掌,胸口還在隱隱作痛。
金繁恨鐵不成鋼:“讓你昨晚逞能,明明打不過宮遠徵,還非要——”
宮子羽“要不是因為有你這個拖油瓶,我說不準和他五五開,好嗎?!”
金繁翻了個白眼道:“你夢里的五五開?!?/p>
宮子羽冷哼一聲,徑自走掉,頭也不回。
昨夜之后,剩下的新娘們便被安置進了宮門的女客院落。
宮子羽走進大門的時候,周圍的仆人、侍女以及廊檐下兩三個驚魂未定的準新娘都忍不住竊竊私語,因為這是女客的臨時住所,按道理,宮子羽不應該來。她們也擔心還有事生變,忍不住探頭觀察著。
掌事嬤嬤看到宮子羽:“哎喲,我的小祖宗,你來這里干什么?”
宮子羽“我來看看?!?/p>
掌事嬤嬤:“胡言亂語,這里是女客院落,你看什么看……”
宮子羽被噎了一下,也沒法反駁,于是沒理她,徑直往里面走去。
宮子羽穿過大門,來到后院。那兒有一方小池,三三兩兩的待選新娘原本坐在那兒,看見來人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宋四小姐疑惑道:“他到這里來干嗎?”
她身邊坐著的是姜家姑娘姜離離,面若芙蓉,容貌極美。
姜離離也好奇:“羽公子?他怎么來了?”
宮子羽裝作沒聽見,上樓梯,走到辰卿意房間門口。
眾人側目。
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是宮子羽,意外很快變成了了然。
辰卿意轉身回到屋內(nèi)。不一會兒,拿著昨夜那副面具來到門口,遞給宮子羽。
辰卿意原本打算昨晚就歸還給羽公子的,可當我呼喚你時,卻未能得到回應。
辰卿意“昨晚多謝羽公子”
宮子羽宮子羽接過面具:“不用叫我‘羽公子’,我叫宮子羽。”
辰卿意額……
宮子羽有點傻氣地問:“不好笑嗎?”
辰卿意我叫辰卿意,星辰的辰,山有木兮卿有意的卿意
宮子羽毫不吝嗇地贊嘆道:“真是個充滿詩意的好名字??!”
宮子羽“你怎么知道我是來要回這副面具的?”
辰卿意“這副面具上的顏料并不是普通的油彩,而是一層非常輕薄的釉,普通工匠難以燒制,應該是巧手名匠所造,價格不菲。”
宮子羽“倒是和價格沒關系,主要是買不到了?!?/p>
宮子羽眼神里掠過一絲低沉,但很快恢復了:“嗯……也可以這么說吧。你為什么沒有中毒?”
辰卿意我是墨桑城的辰家族長之女,小時候,父親怕我被毒殺,所以給我重金求購了避毒丹
這時,有下人端著藥碗過來,看見宮子羽,急忙行禮。
宮子羽聞到湯藥的味道,輕輕皺起了眉頭。
宮子羽察覺不對:“這藥是?”
婢女說:“白芷金草茶?!?/p>
宮子羽“給我吧。你先退下?!?/p>
辰卿意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宮子羽,他的注意力卻在手里的湯藥上。
辰卿意“怎么了?有毒?不過我也不需要喝,區(qū)區(qū)毒霧,對我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障礙罷了。”她輕蔑地一笑,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我的體質(zhì)特殊,百毒不侵,這又怎能傷得了我分毫?”
宮子羽也對,不過這碗茶我先端走了。茶還是要喝的,畢竟它有強身健體之效
辰卿意看著宮子羽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心中生疑,神色復雜。
這時,她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回過頭,走廊另一端,端著藥的下人敲開了另一間房間的門。那是上官淺的住所。
上官淺昨夜嚇得不輕,此刻走出來,看著辰卿意微笑。轉過頭來還和云為衫笑意盈盈地打招呼,像朵重新綻開的花,看上去沒事了。
辰卿意不愧是無鋒刺客,精力還真是旺盛
宮子羽端著那碗藥回到了羽宮。
金繁見宮子羽拿著藥,有些詫異:“你會不會太嬌氣了點?一點小傷也要喝藥?”
宮子羽“這是白芷金草茶?!?/p>
金繁瞳孔驟震:“你為什么要喝白芷金草茶?!”這不是女人……
宮子羽“……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我有什么病都不會喝白芷金草茶!”
金繁意識到不對勁,低頭聞了聞,清苦的味道一下散開,他臉色微變,有些明白過來。
“這味道不對。有毒?”
宮子羽“還不確定。但這味道肯定不是原來的白芷金草茶了……”
“子羽?!睂m喚羽進了庭院,喊了他一聲,朝兩人走過去。
宮喚羽剛才已經(jīng)聽人稟報過了,卻沒指責什么,只問:“去女客院落找辰卿意姑娘了?”
“昨晚我就看見她身上系著你那副狐貍面具了。你那么寶貝的東西,一般姑娘家,你可舍不得給她用。”宮喚羽知道那副面具于他的重要性,又想起人群里格外顯眼的那名新娘?!安贿^她的身份背景可不比你低,想娶她,你還是需要努力的?!?/p>
喚羽笑笑,“你放心,我不選云姑娘?!?/p>
這時,一個侍衛(wèi)上前:“少主,羽公子,執(zhí)刃大人有請?!?/p>
等他進了大殿,才發(fā)現(xiàn)宮遠徵竟然也在。這兩人見到彼此都沒有什么好臉色,昨夜還動了武,宮子羽自然不正眼看他,只朝父親行禮:“父親?!?/p>
宮鴻羽見狀:“你手上拿的又是什么?”
宮子羽“……父親,我今日發(fā)現(xiàn),這批送到女客院落的白芷金草茶有問題,我懷疑宮遠徵擅自更改了配方,用新娘試藥!”
宮遠徵看著宮子羽挑釁地微笑:“我確實是更改了配方……”
宮鴻羽道:“因為毒瘴日益嚴重,往日湯藥的作用越來越小,所以我才讓宮遠徵研制新的配方。你說他擅自?你以為所有宮門子女都像你一樣喜歡自作聰明嗎?”
宮子羽的目光暗淡下去,內(nèi)心十分挫敗,還是一如既往,他再如何積極也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