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時年弈看著他問道。
代傾楓無奈開口:“還能想什么?不就是我那哥哥的事唄。他那么冷漠,我以后還怎么和他生活啊?!?/p>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面前距離他們七米左右的梧桐樹林里掠過,時年弈看到后立即站起身來,看著代傾楓:“剛剛梧桐樹林里掠過了一個人影。”語氣有些急切。
代傾楓聞言也立即起身,轉(zhuǎn)身警惕地看向梧桐樹林,退到與時年弈并肩的地方。
“人影?那我們是不是得去看看?”代傾楓側(cè)過頭看向時年弈。
“但是現(xiàn)在看可能會有危險,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罷?!睍r年弈微微皺眉,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那片梧桐樹林。
“嗯。那我們現(xiàn)在快走罷?!闭f罷,代傾楓拉著時年弈的手就跑。
兩個人在梧桐樹林里跑著,時不時轉(zhuǎn)過頭看看有沒有人追上來,雖然沒看到有人影在身后,但還是未曾停下腳步。
一抹紅色的身影和一抹藍色的身影就這樣在梧桐樹林中不斷穿梭,時不時驚起三四只棲息于樹干之上的飛鳥,惹得它們紛紛飛向遠方的日暮,直至沒入被染上橙紅色的山林,這才不見了蹤影。
“年年,你還可以嗎?”代傾楓這才停下來準備歇息,看時年弈好像有些體力不支便關(guān)切地問。
“嗯,我沒什么事?!睍r年弈微微喘著氣,因長時間的奔跑肢體有些酸軟,微微躬下身歇息。
“應(yīng)該沒事了,我們先回去罷。”代傾楓繼續(xù)牽起時年弈的手。
“嗯?!睍r年弈和他并肩走著。
約莫一個時辰后,已至暮夜,終于到了九尾狐神族的少主殿,代傾楓松開手,對時年弈微笑:“年年快進去罷,我也要回去了?!?/p>
時年弈回復(fù)他一個安然的笑,向他擺擺手,隨后走入殿內(nèi):“好,傾傾你也早點回去罷,免得麒麟族的人擔(dān)心他們的小護法。”
“嗯嗯?!贝鷥A楓淡淡一笑,隨后朝他擺了擺手,轉(zhuǎn)身離去。
回麒麟族的路上,代傾楓忽地想起了司晏祁,不如去看看殿下罷,說不定能向他表明我的心意。
想到這里,代傾楓的心情就愉悅起來,步伐也輕快了些。
“不過……” 代傾楓忽然放慢了腳步,想起了上一次見到司晏祁時的畫面,強烈的不甘涌上心頭,衣袖下的拳頭漸漸攥緊,那時的司晏祁正在床邊守著昏迷的青璃。
代傾楓想不明白,青璃明明是臥底,一個欺騙殿下感情的人,殿下為什么還喜歡他?
真是,太不公平了。
“希望這次見到殿下,青璃不要在場?!贝鷥A楓搖了搖頭,放下拳頭繼續(xù)往前走。
這次代傾楓的確沒有在司晏祁的身邊看到青璃,但他看到了更令他不甘心的一幕:夜幕降臨,司晏祁正在寢殿入寢,明明已經(jīng)睡著,口中卻還喚著“阿璃”。
看到這一幕的代傾楓在窗外,他愣了一下,心中的不甘翻涌著,拳頭被攥得很緊,身體微微顫抖著。
青璃,你連我最后的也要星輝搶走嗎?
終究是……錯過了。
代傾楓呼出一口氣,徑直回家,內(nèi)心想著:哥哥會是什么神情呢?我的族人會是什么神情呢?他們會不會擔(dān)心地詢問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
“他們?nèi)四兀慷加惺裁词鲁鋈チ藛??”代傾楓看著空無一人的麒麟族宮殿陷入沉思。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的口鼻就被人用力用手帕捂住,手帕上沾有藥物,那藥物使他渾身無力、全身酸軟。
那個人拖著他,用力把他往后拽,直到拽入了隱蔽的一草叢,他才看清了那人的臉。
這是……他的族人!
草叢里有四五個人,皆是他的族人。
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們到底要干什么?
那人松開了手,其余的人紛紛上前死死按住他,令他無力地跪坐在地上,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看到了距離自己僅有幾步之遙的代星衍,他本能地想呼喚哥哥。
可是還沒等他喊出,他的嘴就被再次用力捂住,雖被下了藥,但他還是無力地掙扎著,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哥哥,眼眸中滿是急切與懇求,還夾雜著驚恐。
他想向哥哥求救。
他的嘴里發(fā)出“嗚嗚”聲,但哥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手筋被人迅速割斷,手腕上的劇痛使他想要慘叫出聲,他奮力地掙扎著卻仍然無濟于事。
他用力地咬住捂住他嘴的那只手,那只手吃痛地抽開,接著,另一只手更用力地捂住他的嘴。
他吃驚地抬頭一看,滿眼驚愕,那個人,是哥哥!
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哪怕哥哥冷眼旁觀,他也不會如此絕望,可哥哥竟然幫著他的族人們傷害他!
他的眼神更加哀怨了,試圖喚醒哥哥最后一點良知,又或是親情。
代星衍仍是面無表情,捂住他嘴的手更加用力了。
他斷裂的手筋處滲出好多鮮血,染紅了那片草地。
下一秒,利劍貫穿了他的腹部,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整片天際。
那痛苦就好像毒蟲爬進了他的身體,肆意地啃食著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身體顫抖著,再也忍不住地劇烈掙扎起來。
代星衍仍是波瀾不驚,捂住他嘴的手絲毫未松,反而更緊了。
“把他丟進隕池(麒麟族的圣河)?!绷柙蒲芸粗膽K狀,眼中沒有絲毫憐憫,冷聲下令。
代傾楓本就鮮艷的紅衣被鮮血染得更紅,一滴滴鮮血順著衣衫滴落于地上,宛若在他的衣衫上綻開了一朵朵鮮艷奪目的彼岸花。
他被無情地推入隕池,身上的傷口浸了冰冷的池水更加疼痛,劇烈的痛覺在他身上不斷地強烈翻涌著,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
“哥哥…說好帶我回家的?!贝鷥A楓在心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