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歌心中一喜,連忙快步走到桌案前,將信遞到蘇昌河面前,唯恐蘇昌河反悔。
蘇昌河接過信,喚來了自己的心腹慕長鈺,吩咐他務(wù)必把信送到唐憐月手中。
慕長鈺接過信,滿心疑惑,他不明白為何蘇昌河讓自己給唐憐月送信,還親自交到自己手中。
他帶著這一腔不解離開了蘇昌河的房間,前往蜀中給唐憐月送信。
蘇綰歌目送慕長鈺前去送信,自己卻并未離開蘇昌河的房中。
她靜靜地佇立著,目光凝視著眼前憔悴的蘇昌河。
蘇昌河雖眼中有光,但那光芒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往日的神采早已不在。
他身上的衣裳顯得大了一圈,即便腰間腰帶勒得緊緊的,也依舊能看出衣裳的寬大。
這一幕讓蘇綰歌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好看的桃花眼中漸漸涌出了淚水。
蘇昌河被蘇綰歌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待見她落淚,心中頓時慌亂起來。
他連忙起身走到蘇綰歌面前,輕輕伸手為她擦拭眼淚,那心疼的模樣顯而易見。
蘇綰歌的眼淚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jìn)他的心窩,讓他感到無比難過,仿佛心被刀絞一般疼痛。
蘇昌河.“綰歌,都是我不好,我這樣子惹你傷心了。”
蘇綰歌聞言,心中的傷感愈發(fā)濃烈,若不是因?yàn)樗?,蘇昌河又怎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她伸出手,緊緊抱住蘇昌河,將腦袋埋進(jìn)他的懷里。
蘇昌河明顯愣了一下,隨后緩緩伸出雙臂將她環(huán)抱在懷中,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
他知道蘇綰歌今日仔細(xì)打量自己,見到自己這般模樣定會難過,于是輕吻她的發(fā)絲,以此來安慰她。
慕長鈺行至蜀中唐門的路上,心中逐漸明晰蘇昌河讓自己送信的用意。
他深知這封信定是蘇綰歌寫給唐憐月的,畢竟他曾聽聞蘇喆提及,蘇綰歌前往暗河時并未給唐憐月留下只言片語。
想來,這信中的內(nèi)容應(yīng)當(dāng)是解釋事情的緣由,而這份解釋對于唐憐月來說至關(guān)重要。
然而,慕長鈺卻在平陽城內(nèi)的一家客棧停下了腳步,他打開信封,取出信紙,仿照信上的字跡,精心撰寫了一份和離書。
慕長鈺不僅毒術(shù)了得,劍術(shù)高超,更能在短時間內(nèi)模仿他人的筆跡。
半個時辰不到,便以蘇綰歌的字跡將和離書寫好,并重新裝入信封。
這幾日,唐憐月正逐漸從蘇綰歌離開唐門前往暗河的痛苦中走出。
他每日除了悉心照料尚不足月的兒子,還要處理諸多唐門事務(wù),可即便如此忙碌,他的心中依舊時刻牽掛著遠(yuǎn)在暗河的蘇綰歌。
這一日,陽光正好,唐憐月抱著兒子在院中曬太陽,忽然,慕長鈺宛如從天而降般出現(xiàn)在院中。
瞧見唐憐月滿頭白發(fā),他不禁一怔,短短數(shù)月不見,曾經(jīng)滿頭青絲的唐憐月竟已華發(fā)早生。
慕長鈺細(xì)想之下,明白這定是因蘇綰歌的緣故,望著眼前憔悴的唐憐月,他心中泛起一絲心疼。
但轉(zhuǎn)念又想到若非唐憐月,蘇昌河又怎會與心愛之人分離。
唐憐月抱著兒子,察覺到身后有人,緩緩回頭望去,只見慕長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眼前,清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疑惑。
這慕長鈺本是蘇昌河身邊的愧大人,負(fù)責(zé)保護(hù)蘇昌河的安全,如今為何會出現(xiàn)在蜀中唐門?
慕長鈺“唐門主,我奉大家長之命,替唐夫人給你送信?!?/p>
慕長鈺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緩步走到唐憐月面前,將信遞到他眼前。
唐憐月原本以為慕長鈺前來唐門另有要事,沒想到竟是替蘇綰歌給自己送信。
他心中隱隱覺得這封信怕是和離書,低眸望著遞來的信。
他伸手接過,將懷中的孩子輕輕放進(jìn)身后的搖籃里,而后拆開信封,取出信紙展開觀看。
果不其然,是一封和離書。
唐憐月正欲陷入難過的深淵,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信上的字跡雖與蘇綰歌相似,但卻整體偏大。
他深知蘇綰歌的字跡向來偏小,因此斷定這封和離書并非出自蘇綰歌之手,而是有人刻意模仿。
他心中不由泛起疑惑,蘇綰歌寫給自己的信恐怕早已被暗河中人扣下。
可他們?yōu)楹我靡环莺碗x書來替代呢?這其中究竟有何目的?
慕長鈺見唐憐月并無半分傷心之意,不由得皺眉,他曾聽蘇昌河說,唐憐月深愛蘇綰歌,視其為生命。
可如今面對和離書的唐憐月卻毫無難過之情,反而眉頭緊鎖,這讓他難以理解。
唐憐月“送完信趕緊走,唐門可不留你們暗河中人。”
唐憐月拿著信,抱起搖籃中的兒子轉(zhuǎn)身往屋中走去,留下院中的慕長鈺愣在原地。
慕長鈺“這唐門主看到和離書,怎么一點(diǎn)傷心都沒有,好奇怪啊!”
唐憐月回到房中,哄睡兒子后將其放至榻上,為其蓋好小被子,隨后走至桌案前坐下,將手中的信放在桌上。
他低眸凝視著信,思來想去,扣下蘇綰歌給自己寫信的人八成是蘇昌河無疑。
蘇綰歌既然選擇了蘇昌河,那蘇昌河為何又要扣下蘇綰歌給自己的信,還偽造一封和離書?這倒是讓他很是疑惑。
唐憐月“蘇昌河他為什么那么做?綰歌給我的信又都寫了什么?”
百里東君“這是誰模仿的,字跡竟然這么像我小師妹寫的?我小師妹人呢?怎么沒看見她去?”
唐憐月正陷入沉思之際,耳邊忽然響起百里東君的聲音。
他微微一怔,轉(zhuǎn)頭望去,只見百里東君不知何時已站在身旁,正低首凝視著桌案上的信箋。
每年初秋,百里東君都會如約而至,在唐門小住數(shù)日。
再過兩日便是蘇綰歌的生辰,百里東君從未缺席過這個重要的日子。
除了那年蘇綰歌在藥王谷學(xué)醫(yī)時,他也特意派人送去了賀禮。
然而今年,蘇綰歌已經(jīng)去了暗河,與唐憐月天各一方。
唐憐月“她如今在暗河,你去暗河給她慶生吧!”
百里東君“小師妹去暗河做什么?你們倆鬧矛盾了?怪不得有人模仿小師妹的信字跡給你寫和離書呢?!?/p>
百里東君“怎么回事???鬧矛盾歸鬧矛盾,這怎么還讓小師妹跑到暗河去了?怎么不怕小師妹跟蘇昌河重修舊好?”
百里東君拿起信箋,語氣輕松地開了個玩笑,但眼底卻藏著幾分憂慮。
他深知蘇綰歌的性格,一旦做了決定便不會輕易改變 ,既然選擇了唐憐月,便會堅(jiān)定不移地走下去。
只是...百里東君的目光落在唐憐月滿頭白發(fā)上,不覺心頭一緊。
幾個月不見,昔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唐憐月竟已白發(fā)蒼蒼,這其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想到蘇綰歌獨(dú)自一人遠(yuǎn)赴暗河,雖知蘇昌河會善待她,但百里東君心中仍不免遺憾,今年又無法親自為她慶生了。
不過,望著眼前憔悴的唐憐月,這份遺憾似乎又增添了幾分復(fù)雜的情緒。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