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時間是有些懵的,因為我并不能從這句話中聽出來聲音是誰的。
面前是水霧,碰到皮膚是一股暖意,我迎著走過去,想看那片迷霧后面到底是誰。
可剛走了兩步我就覺得不對勁,漸漸明顯的輪廓,犀利的眼神,正在往下滴著水的黑色短發(fā)。
還有一張微啟的薄唇。
“徐鶴?!?/p>
你看什么?我在心里這么問著自己??墒悄_下卻不受控制地繼續(xù)向他走去。
“徐鶴,你做什么?”
“……”我……
我啞然,是啊,我做什么?
一瞬間,我突然看清了了水霧后邊的那張臉——
他是蔣翊!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不敢置信地看看左邊看看右邊,原來那只是個夢。
可是那夢也太清晰了,清晰到我甚至可以看到蔣翊面上的那顆痣在哪兒。
可是……為什么我會夢到蔣翊?!而且還是那種,脫了衣服,身上還都是水……
我飛快從床上爬起來坐到書桌旁,隨便翻了一本題就開始寫??墒呛芸煳揖桶l(fā)現(xiàn)出問題了——
就連最基礎(chǔ)的題我都沒法靜下心來寫完,滿腦子還是剛才夢里所看到的畫面。
——真是要命。
勉強(qiáng)做完了周末的作業(yè),我又躺回到床上,想睡一覺可又遲遲不敢入眠。
大概是怕自己在夢里看到些比昨晚更過分的東西吧。
……
好不容易睡著了,再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了。打開手機(jī)一看,蔣翊給我發(fā)了好幾條消息。
我這才遲鈍地反應(yīng)過來,看了下手機(jī)屏幕上方的時間,一覺睡到下午六點多了。
而集合的時間,恰好就是六點。
而蔣翊給我發(fā)的最后一條消息,是十分鐘前的“你不來了嗎”,再沒有下文。
心里一驚,我連忙起身去衣柜翻出衣服穿上,然后去樓下打了車,前往蔣翊所說的地點。
由于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才好,聊天軟件的打字框內(nèi),刪刪寫寫了好幾遍,我才下定決心,把消息發(fā)了出去。
“我下午,睡過頭了?!闭f出來的,也只這么寥寥幾字。
我緊張地握著手機(jī),本來答應(yīng)蔣翊要來的是我,結(jié)果現(xiàn)在遲到的也是我。當(dāng)然,對于蔣翊所說的第二,我也是有認(rèn)真考慮過的。
他很快就給了我回復(fù):“你到了嗎,等我?!?/p>
這個點,應(yīng)該是開始吃飯了吧。我無措地站在路邊,想找個好讓蔣翊找到我的地方,可又感覺哪兒都一樣。
有一種孤獨(dú)感,像是被整個世界排斥在外面,顯得我格格不入。
“徐鶴!”我回過頭去,少年朝我跑過來,他還說了些什么我不記得了,也沒太聽清,到最后只記得他臉上明晃晃的笑。
“總算等到你了?!彼鴼?,過來拉住我的手,在我即將拒絕的前一刻,帶著我奔跑起來。
他就像是拉起了被拋棄的我,硬是要把那個廢物拉到陽光底下。雖然刺痛,鮮血淋漓,但是我知道我已經(jīng)沒勇氣拒絕了。
因為這一刻,我想追逐著陽光下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