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昏定省時,梁氏果然按耐不住了。
“你可知,身為正妻,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清羽心里想著拿走你家遺產(chǎn),表面卻只淡淡道:“不知。”
“頭等大事,自然是生兒育女,但……”她神色復雜地掃了林清羽一眼,只道一聲“罷了”。
“相夫教子,既然教子姑且難以做到,那便剩了相夫。你既是侯府的少君,便也該學著如何打理府中庶務,替晚丞分憂一二了。”
林清羽懶得搭理她,眼底閃著譏諷,就那么盯著她看,示意她接著往下說。
梁氏讓他看得極其不爽,但無緣無故的,也只能隱忍不發(fā),耐著性子笑著道:“早聽聞清羽向來聰慧過人,這些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來人?!?/p>
被罰了重活看上去蒼老了許多的劉嬤嬤走上前來,呈上幾本厚厚的賬本。
林清羽面不改色,順口道:“多日不見,劉嬤嬤看著憔悴不少。”
劉嬤嬤勉強一笑,只道:“奴婢有錯,大少爺和少君罰的應該?!?/p>
梁氏眉頭輕皺,卻還是端著夫人架子,“這里只是一個月的賬本,以你的能耐,三日吧。三日內(nèi),你將賬本整理好,還給母親,如何?”
林清羽不欲與他們多費口舌,將賬本接過,“夫人好意,我心領(lǐng)了?!?/p>
不想再聽他們拙劣的戲碼,林清羽微微致意,拿著賬本就走,留下那主仆二人面面相覷,皆是臉色難看。
回到房里,江醒正神情懨懨地逗八哥。八哥見林清羽回來了,立馬扇著翅膀精神抖擻:“林大夫!林大夫!”
林清羽被它一嗓子喊的又好笑又頭疼,對著江醒抬了抬下巴,“不管管你的鳥嗎?”
江醒仍舊興致不高,“喊的多有精神?!?/p>
確實挺有精神的,反倒襯得它的主人更加沒精神了。
林清羽微微皺了皺眉,走上前去摸江醒的腦袋,正常溫度,也沒起熱;摸了摸脈搏,一切正常。
他疑道:“這是怎么了?”
江醒搖了搖頭,“沒什么,可能是有點兒熱了?!?/p>
眼下正值春季,春色正好,風吹進來還帶著濃濃的寒意,陸晚丞這個身子還是個病人,哪里來的熱可言?
林清羽有些不滿,“到底怎么了?”
江醒哼哼兩聲,見他眉頭擰成疙瘩了,才不情不愿道:“真沒什么,就是做噩夢了?!?/p>
他想讓林清羽展眉,不料那眉頭擰得更緊了。
“你最近怎么總是做噩夢?是哪里不舒服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江醒琢磨了一下,“可能是快要想起來了,給我點預警?!?/p>
聽他都這么說了,人看著也確實沒有什么大礙,林清羽只好暫時壓下心底疑惑,心里盤算著早日去見國師一面,或有解法。
隔日,江醒又傳了信給溫國公,喚了張世全來幫林清羽算賬。
張世全將賬算的妥當,林清羽不需要擔心這些,他只需要——抓住某個賊就好了。
其實也不急于一時,但江醒日日噩夢,林清羽總覺得心里不大踏實,早些解決這些,也能早一日抽空去一趟長生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