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問怎么了,林清羽身后站著的鳳芹也緊接著一聲噗通,直直滾倒在地上。
接連的變故看呆了堂內(nèi)眾人,唯有林清羽好整以暇,一副隔岸觀火的姿態(tài)。
鳳芹姑娘人家還忍著些,劉嬤嬤卻是顧不得太多,滿地打起滾來,滿身狼狽,面目猙獰。
陸念桃好說好歹也是侯府嫡小姐,哪見過這場面,登時臉色都有些白,也不知是嚇的,還是想到了什么。
她猛然看向林清羽,正巧林清羽也看過去,對著她緩緩勾了笑。
卻是嘲諷。
眼見鳳芹忍得磕起頭來,林清羽才淡淡解釋原委。
像是噩耗得以應(yīng)驗(yàn),陸念桃的臉更白了。
梁氏嘴唇顫抖著,甚至想要去抓南安侯的袖子,勉強(qiáng)解釋道:“侯爺,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啊……”
她也算是狗急跳墻,惡狠狠地瞪向林清羽,“是你、肯定是你!林氏,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你竟如此陷害于我!”
林清羽冷笑一聲,正欲說什么,門口卻猝然傳來突兀一聲笑,輕輕飄飄,卻不容忽視。
“喲,大早上的,竟然這般熱鬧?。俊?/p>
林清羽詫異回頭,正見江醒坐著輪椅,由花露推著進(jìn)來。
“你怎么起來了?”林清羽眉眼間還有些冷色,但對比起來,神色實(shí)在柔和不少,就連聲音也聽著溫和了些。
“來給你撐腰?!苯颜A苏Q?,頗為輕佻的笑了笑。
林清羽愣了一下,也跟著笑出聲。
南安侯重重咳了一聲,大概是看不下去了。
但對上自己這個亡妻遺子,神色又不由自主軟下去。
“你身子不好,大清早跑來這里做什么?”
花露扶著江醒起來,對南安侯微微拜了拜,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淡聲又重復(fù)了一遍:“父親安好,清羽性子悶,恰好我昨夜里又看到有人在藍(lán)風(fēng)閣里鬼鬼祟祟,怕他是遭了欺負(fù)?!?/p>
他意有所指,南安侯也不是傻的,瞧他眼神一直往鳳芹身上掃,便也懂他意思。
“實(shí)不相瞞,藥粉是我讓清羽下的。本以為是藍(lán)風(fēng)閣里有人手腳不干凈,方才做此下策,還望父親莫怪?!?/p>
他都這樣說了,南安侯也不好斥責(zé)這個素來疼愛的大兒子,便擺了擺手。
“那眼下……”他又別有深意地瞥了劉嬤嬤一眼,接著看向梁氏。
南安侯揉了揉額角,像是有些頭疼。
林清羽垂眸看著鳳芹,適時說道:“我可以給你們解毒,但我要知道缺失賬本的下落?!?/p>
未等鳳芹開口,劉嬤嬤便再也忍受不住一般尖聲喊道:“夫人、夫人讓我燒了!”
人證物證俱齊。
梁氏面色慘白,陸念桃也不遑多讓。
南安侯冷哼了一聲,“來人?!?/p>
“把這兩個瘋婦拖下去?!?/p>
眼看著下人將劉嬤嬤和鳳芹帶走了,南安侯才收回視線,又看向梁氏。
他斟酌了一會,最終還是道:“先把小姐帶回去吧。至于梁氏……”
他沉下嗓子,“梁氏身體不適,連下人也管束不好了,便先留在院中好好休息吧。府內(nèi)事宜,暫且交由少君和潘姨娘管著。”
他說完這話,也不顧梁氏和陸念桃慘白的臉色,溫溫笑著看向江醒,“如此安排,晚丞可能滿意?”
江醒顯然是不滿意的,皺著眉假裝為難。
“可是還有什么別的事?”
江醒便說:“前些日子二小姐給藍(lán)風(fēng)閣送來對玉佩,只是我方才也說了,藍(lán)風(fēng)閣人手腳有些不干凈,今日起來便找不著了?!?/p>
“我也不想大費(fèi)周章去找了,但也不能一直把這般人品的人留用,便想著不如撤去一些下人,留幾個信得過的,反正藍(lán)風(fēng)閣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p>
南安侯沒多想,點(diǎn)點(diǎn)頭便隨他去了。
倒是林清羽笑了一聲,明白他此舉深意。
——一來可以理直氣壯地丟了陸念桃送來的膈應(yīng)貨,二來又裁掉了梁氏耳目,只留下了可用之人,再無被人盯著的后顧之憂,可謂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