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翼宸短暫停頓,轉(zhuǎn)開話題:“是誰把我?guī)У竭@里來的?”
青耕:“你不用知道?!?/p>
卓翼宸有些虛弱:“你若不告訴我背后之人是誰,目的為何,我是絕對不會幫你們殺趙遠舟的?!?/p>
青耕看著卓翼宸的目光又變?yōu)榱撕闷娴奶骄浚骸坝腥?,一個殺你父兄的仇人,你還真把他當(dāng)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了?”
卓翼宸冷聲道:“我會殺他。但這與你無關(guān),與任何人無關(guān)。誰也別想利用我?!?/p>
青耕嘆了口氣:“凡人的心思可真古怪,我好心幫你報仇,你卻不領(lǐng)情?!鼻喔麚u搖頭,她仍是不解,但也不打算繼續(xù)去了解人那復(fù)雜的想法。
她走近卓翼宸,手腕一轉(zhuǎn),一根尖針出現(xiàn)在她的手指間:“這本是大荒兇獸欽原的刺,沒想到在人間,卻被做成了針。都說妖怪冷血邪惡,但哪有人心惡毒?據(jù)說,這針蟄在人身上,會讓人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卓翼宸已經(jīng)無力反抗,避無可避,青耕步步逼近,可卓翼宸卻并不害怕,他望著青耕的身后,那里有一道白色的身影,蒙著面紗,正盯著青耕的背影。
白色的裙裾擦過那一方有些潮濕的磚石,云光的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她的手指纖長白皙,手腕上戴著的鐲子的玉色是天青青欲雨,更襯得那一截皓腕似雪。
“小妹妹,我勸你不要這么做。否則,我會生氣的哦。”她語氣輕輕,卻叫青耕如臨大敵:“你怎么進來的?”
“小妹妹,卓翼宸是我的人?!痹乒庑σ庥?,眼底卻是十分冷然,“你這根針若是扎進去,他受的苦,我必然會叫你十倍奉還?!?/p>
“口氣不小?!鼻喔始贾厥?,又丟出一顆紅色的珠子,云光不閃不避,任由那煙霧升騰而起,她在紅色煙霧中行動自若,卻叫青耕大驚失色,“怎么可能,你……”
“你若是只有這點本事,那今日,不光殺不了趙遠舟,還要搭上你自己的命哦?!痹乒怆m然語氣溫和,動作卻很快,下手更狠,她瞬間來到青耕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非常不喜歡你未經(jīng)允許,擅自碰了我的人。小鳥,你要記住這句話?!?/p>
“真、有意思……”青耕有些難以呼吸,卻還是在笑,“冰夷族后人世代緝妖……身邊……居然還收留了一只妖。當(dāng)真是有趣……”知道她對卓翼宸還有用,云光將她甩在了一旁,青耕劇烈咳嗽兩下,看著眼前戴面紗的女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你是誰。”
云光挑眉:“哦?”
“你是孟極,是傳說中,可以實現(xiàn)人和妖心愿的神獸,對不對?”青耕的眼中突然煥發(fā)出一陣強烈的欲望,那是迫不及待的希冀與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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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邊,終于進入靈犀山莊的趙遠舟等人,不僅發(fā)現(xiàn)了一張未完成的藥方,還見到了一個滿身血污的年輕人,包裹著陳舊的披風(fēng),長長的頭發(fā)擋著臉,只露出一只紅色的妖異眼睛。
那只妖的眼神透出畏懼,他縮在角落里不說話,見他似乎膽子小,又沒有傷人的動作,眾人稍松一口氣。
英磊一邊磨菜刀,一邊道:“這位妖朋友,你很有個性啊?!?/p>
白玖:“他是什么妖?。俊?/p>
文瀟答道:“應(yīng)該是……蜚。書上說,此妖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p>
英磊的臉色立即變得嚴(yán)肅起來:“原來你就是思南水鎮(zhèn)瘟疫的元兇啊?!?
裴思婧看著蜚的背影,想起了她的弟弟,又想到了文瀟的話。妖分好壞善惡,但這標(biāo)準(zhǔn),也并非全由天注定,即便天決定了他生來是瘟疫的來源,也不代表著他本性為惡,裴思婧收起弓箭,道:“但他看起來,似乎沒有惡意。”
文瀟莞爾一笑:“裴姐姐現(xiàn)在也懂得觀察妖,還會替他們說話了?!蔽臑t蹲在蜚面前,溫柔地問,“你好呀,你見過我們的朋友嗎?”
蜚輕輕搖了搖頭。
趙遠舟插嘴道:“可能是你描述得不夠嚴(yán)謹(jǐn),所以他不認得。我試試?!壁w遠舟看向蜚,問道,“你見過我們的朋友嗎?他穿著一身藍色衣服,沒我高也沒我俊。”趙遠舟得意地在自己的臉上比比劃劃。
白玖無語地翻了趙遠舟一個白眼。
蜚繼續(xù)搖頭。
白玖擠了過來,一屁股將趙遠舟拱到了一旁:“你見過我們的朋友嗎?比這個大妖高,比這個大妖俊。”
蜚認真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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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舉著一盞油燈,領(lǐng)著幾人走進黑漆漆的密道里。密道狹窄,錯綜復(fù)雜。趙遠舟等人跟在背后,小心謹(jǐn)慎。但其實趙遠舟心里在想,云光不見了身影,若此刻她與卓翼宸在一起,只怕早就將地牢踏平了,怎么可能還需要他們?nèi)ゾ取?/p>
天下間,有誰能阻攔孟極?怕是只有被戾氣所控、徹底狂化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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