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儀宮那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中,皇后正端坐于雕花梨木椅上,品著上好的龍井茶。這時,她的貼身侍女碧玉匆匆走進(jìn),面色凝重地附在皇后耳邊低語了幾句?;屎笠宦?,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頓,茶水濺出了幾滴,她的臉上瞬間布滿了怒意。
“這個賤人!”皇后怒喝一聲,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不僅從前就勾著陛下的魂,讓陛下對她百依百順,現(xiàn)在居然還敢插手朝政,讀奏折給陛下聽!她以為她是誰?!”
皇后說著,便要起身前往御書房,想要親自去勸諫陛下,將那個賤人從陛下身邊趕走。然而,她剛邁出一步,便又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
“不行,”皇后沉聲道,“陛下似乎因為前段時間那賤人在慎刑司受刑一事,對本宮起了疑心。本宮若是此時前去勸諫,只怕會適得其反,讓陛下更加疏遠(yuǎn)本宮?!?/p>
皇后在原地踱了幾步,思緒飛轉(zhuǎn)。片刻后,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對碧玉吩咐道:“快去,給本宮的父親送書信,讓他聯(lián)合幾位大臣一起勸諫陛下。父親可是陛下登基時的肱骨之臣,他的話,陛下多少還是要忌憚三分的?!?/p>
碧玉聞言,連忙應(yīng)道:“是,娘娘想得周到。奴婢這就去辦?!闭f著,她便轉(zhuǎn)身退下,去準(zhǔn)備送信了。
看著碧玉離去的背影,皇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心中暗自思量:那賤人以為仗著陛下的寵愛,就可以為所欲為,插手朝政了?哼,本宮倒要看看,有本宮和父親,以及那些大臣們在,她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此時,鳳儀宮內(nèi)燭火搖曳,映照著皇后那陰沉而堅定的臉龐。她坐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心中卻已經(jīng)盤算好了接下來的每一步棋。
王太傅在書房中展開碧玉送來的書信,匆匆瀏覽之后,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深知此事關(guān)乎朝綱,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私下召集了一幫重臣,一同前往御書房求見趙元昭。
御書房內(nèi),趙元昭正襟危坐,批閱著奏折。見王太傅等人聯(lián)袂而來,他微微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王太傅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沉聲道:“陛下,臣等聽說貴妃娘娘現(xiàn)在在陛下的御書房之中替陛下看奏折、讀奏折。自古有祖訓(xùn),后宮不得干政。陛下寵愛貴妃,臣等無話可說。但若是讓貴妃禍亂朝綱,那便是對不起我大趙社稷,對不起先帝了?!?/p>
趙元昭一聽,眉頭微皺,但很快便冷笑了一聲:“王太傅,你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你當(dāng)朕不知道后宮之中有他人干政嗎?你們口口聲聲污蔑貴妃干政,可你們知道貴妃現(xiàn)在的處境嗎?她的叔父雖然是御史大夫,但和她關(guān)系并不和諧;她的父親還被朕打發(fā)到了邊關(guān)。現(xiàn)在,她在這宮中,只能依靠朕一人了。她何來的干政之力?往后,若是再有人聽風(fēng)就是雨,別怪朕不顧及太傅當(dāng)年的輔佐之功!”
王太傅一聽趙元昭如此說,心中不由得一凜。他深知趙元昭的脾氣,知道此時不宜再爭辯下去。于是,他只好躬身道:“陛下,或許是臣等多慮了。臣等也只想提醒陛下,還望陛下往后處理政務(wù)能親力親為,切不可托付于婦人之手。”
趙元昭的臉色仍然不快,他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p>
夜色已深,月華如水,符夢瑄身著淡雅的宮裝,緩緩步入御書房。她的心中,帶著一絲忐忑與不安,因為她已經(jīng)得知了王太傅前來向趙元昭告她的狀的事情。
她走到趙元昭面前,輕輕跪下,低垂著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陛下,臣妾有罪,聽說王太傅彈劾臣妾了?!彼恼Z氣中充滿了謙卑與自責(zé),仿佛真的認(rèn)為自己犯了什么大錯一般。
趙元昭聞言,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從御座上起身,走到符夢瑄身邊,伸手將她扶起:“夢瑄,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彼难凵裰谐錆M了溫柔與寵溺,仿佛在看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定然是皇后告訴他父親的消息?!壁w元昭冷哼一聲,臉色變得陰沉,“這個皇后,一天天的盯著你,也不知道是何居心。上次她把你送入慎刑司的事情,朕還一直忍讓著沒和她算賬。如今又說夢瑄干涉朝政,朕看真正干涉朝政的是她吧?!?/p>
符夢瑄聞言,抬頭看向趙元昭。
“陛下如此信任臣妾,臣妾感激不盡?!狈麎衄u輕聲說道,“那臣妾今日就只陪著陛下,不再讀奏折了?!?/p>
然而,趙元昭卻搖了搖頭:“不,夢瑄,你繼續(xù)給朕讀奏折吧。夢瑄在身子不便時候都來關(guān)懷朕,都不是沖著邀寵而來,又怎么會干涉朝政呢?朕已經(jīng)訓(xùn)斥了王太傅他們,他們不會再敢胡言亂語了?!?/p>
符夢瑄聽了趙元昭這番話之后,這才真正地放下心來。她重新坐回御案旁,拿起奏折,開始為趙元昭誦讀起來。
“樊若冰呈奏陛下,南唐以前用的是鐵錢,對百姓來說頗為不便。請求朝廷在昇州、鄂州、饒州等地設(shè)置鑄錢監(jiān),大量鑄造銅錢。所有出產(chǎn)銅的山,都禁止百姓開采,銅都要交給官府來鑄錢。各州官府所儲存的銅錢,也都拿出來購買金帛等輕貨上供朝廷,或者購買糧食。銅錢不再過江,再加上新鑄造的錢,民間銅錢越來越多,鐵錢自然不再被需要,可以都被鑄造成農(nóng)具,給江北歸附的流民使用?!?/p>
趙元昭聽完,微微頷首,沉吟片刻后道:“嗯,此計甚妙。朕準(zhǔn)了。順便也解除了銅錢過江的禁令吧?!?/p>
說完,趙元昭又走上前去,輕輕抱住了符夢瑄,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夢瑄,有你在朕的身邊,朕真是安心了不少。你還有什么驚喜是朕不知道的?朕竟不知道你讀書識字也如此流利,真是讓朕刮目相看?!?/p>
符夢瑄被趙元昭抱在懷里,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她輕聲回道:“陛下謬贊了,臣妾也只是懂得些皮毛罷了。臣妾從前頗愛讀書,卻對那武功一類的一竅不通,讓陛下見笑了。”
趙元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哦?那夢瑄可想學(xué)嗎?朕可以教你學(xué)騎馬射箭,如何?”
符夢瑄心中一動,她早就對騎馬射箭充滿了向往,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學(xué)習(xí)。如今趙元昭主動提出教她,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她連忙謝過了趙元昭:“謝過陛下,臣妾求之不得?!?/p>
趙元昭看著符夢瑄那興奮的樣子,心中也是一陣歡喜。他輕輕撫摸著符夢瑄的頭發(fā),溫柔地說道:“好,那等朕有時間了,就親自教你。到時候,你可別喊苦喊累哦?!?/p>
符夢瑄依偎在趙元昭的懷里,臉上卻是無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