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峰上,流無情持刀而立,被重傷的幾位長老正躺地上掙扎,場上只剩下三長老,他見勢不對,環(huán)望四周,猛然注意到一旁躲藏觀望的童許,二人一同前來,定是關系匪淺,他打算用童許要挾。
“找死?!?/p>
流無情眸露出兇光,看著對方接近童許,就在三長老要接近時,童許卻沒有絲毫猶豫撒腿就跑。
童許高呼:“想追上來抓我,哈哈哈,你過來啊?!?/p>
她身形疾馳,只是幾個飛躍,踩著三長老臂膀便跑向流無情身邊,迅疾成風,三長老咬牙切齒。
“這到底是哪來的怪胎?輕功竟也如此好?!?/p>
三長老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副掌門到場,他們之所以敢如此,就是知道有副掌門在必定能鎮(zhèn)壓對面。
流無情此時周身內力涌動殺機四起,三長老攻擊童許這讓他心頭不悅。
繪緞輕翻露出刀鋒,周身內力注入刀鋒,毫不猶豫猛地一揮,刀罡破空襲去掀起飛沙走石,地面寸寸崩壞,這次他不打算用刀身。
剛剛逃離的童許也被刀罡威力怔住。
“等等,少俠!”
這一刀若是擊中對方必死,搶也就變成了殺。
童許也明白之前流無情雖然把對方打成重傷,但絕對不會殺對方,事后自己也可給對方療傷,還會給取補償,所以并未阻止,但倘若殺了他與崇山派便成了死仇。
可刀罡即己揮出,說什么也沒用。
三長老見狀心中驚懼本想躲閃,但腦海中竟不自覺開始回憶起了一生。
“我這是要死了?”
最后一個念頭響起。
就在眾人以為三長老要身首異處,可狂暴的刀罡在靠近時,卻見天外一長槍飛來將其瞬間打散,槍也定在地面,地面如蜘蛛網般裂開蔓延。
一人踏空飛來。
“副掌門!”
女子腳尖站于槍頭,衣袖揮舞間,拋出幾根銀針,銀針精準命中幾位重傷的長老穴位,保其命不歸西。
五長老這才姍姍來遲,氣喘吁吁。
“小吳,帶他們下去,這里我來處理?!?/p>
“副掌門,可……”
五長老忌憚的注視著流無情,他不敢上前。
流無情輕哼一聲道:“這幾位你帶走可以,我不會對你出手。”
他本就不打算殺人,剛才三長老攻擊童許才動了殺念,事不關其他人,現(xiàn)在對方要救人他不會攔著。
五長老猶豫再三,還是上前扶起幾位長老,臨近處時,他瞥著流無情,若對方有異動隨時逃離,可對方的目光卻一直沒有移動緊緊注視著副掌門,他不禁松了口氣攙扶起幾位長老逃離。
場中只剩三人與滿地狼藉,童許也自覺退至一旁遠離紛爭。
“你……”
“那幾位叫你副掌門?”
不等副掌門說完,流無情率先打斷道:“可據(jù)我所知江湖上似乎并沒有傳聞崇云派有掌門,更何況還是副的?傳言是幾位長老管事?!?/p>
副掌門沒有因為話語打斷而惱怒,而是緩緩道:“我許久未下過山,江湖沒我傳聞實屬平常,我名公明,字繪,你是何許人?師承何處?!?/p>
不知為何流無情察覺出對方聲音中夾雜著壓抑的情感,有欣悅,有期待還有一絲絲懷念,目光更是炙熱。
流無情退后半步心道:公明繪?沒聽過?不過能接住我一招,實力倒是不錯。
“我叫流無情,既然你是副掌門,思云肩你興許有,可否交……”
易字未出,驀的,公明繪竟憑空消失,只留長槍依舊。
?。?!
流無情心中一驚。
“什么時候!”
流無情根本沒有看見對方如何行動,正欲有所防備,一道柔聲自身后響起。
“繪緞,真的是它?!?/p>
流無情聽聞一頓,眼中彌漫起深深殺氣,而他右手握著的繪緞己消失不見。
流無情左手摸向腰間許久未曾拔出的劍,此劍長三尺全身漆黑如墨,刀刃處卻呈乳白色,劍名:悲歡。
正待他有所行動,公明繪卻喃喃道:“流無情別出手,你可知這刀的來歷?”
可流無情有了危機感可不管這么多,直接出手。
逍遙十三殺。
此劍法注重瀟灑寫意,隨心而動,流無情正欲出手,可對方只是輕描淡寫輕輕抬起了纖細柔美的手一把按住流無情臂膀,詭異的事情發(fā)生,流無情被觸碰的瞬間周身內力立馬消散無法運轉!
公明繪一嘆:“怎么不喜歡讓人把話說完呢?!?/p>
此時公明繪掌心再一用力,流無情瞬間單膝跪地。
“此刀是我十八歲所緞,你既然有,我觀你又學習過他的內功青天白玉,想必是他的得意弟子,他還好嗎?”
不理會公明繪,單膝跪地的流無情此時一言不發(fā),他闖蕩江湖三年,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不過他并不是很在意,而是有了些許驚悍的神色,但也在心頭暗暗記下一筆來日再報,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對方的話。
他自小是三皇子,后入了寄鄉(xiāng)學院武堂,其后一天傍晚學院中他卻遇一黑袍人,自稱學院沈先生,神出鬼沒,天天教導他武功,他也曾在學校打探卻連學院先生都不知道有這樣一人,對方所授都是些精妙的武功,他天賦異稟才能全學會,漸漸的,兩人成了真正的秘密師徒,出門歷練江湖三年也是對方的囑咐,不過這事已經完成,他也不急著回去。
“他是誰?”流無情故作不知,對方能認出自己的功法,想必真與師傅有關聯(lián)“你又是和他什么關系?”
“你不認識他?”公明繪轉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原來如此……還是這一套,我是他,嗯……應該算義女吧。”
公明繪此時流露出些許少女的嬌羞,流無情大受震撼。
喂喂喂,你這樣的高手不應該是之前的冷漠、高傲嗎?這少女的嬌羞是怎么回事?。?/p>
自是一旁的童許精神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二人交手速度之快,她本欲上前幫助流無情,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無危險,此刻前進的動作也不禁頓住。
“在山上已經七十年了啊,哈哈……”她感慨萬千透露出些許滄桑,而后又仰天長笑,“不過,能見到他的弟子似乎也不錯?!迸d奮過后她心中是滿滿的悵然。
“七十年?你?”
“沒錯,本座歲已至八十有二?!惫骼L將感情隱藏的很好,流無情并未察覺,她也絲毫不在意,對方的震驚。
其實一流高手若不死活到一百二十也就到頭了,當然,容貌還是在慢慢變,可對方竟然外貌卻很年輕二十一歲左右,應該是用了特殊方法保養(yǎng)。
“當初若不是他,如今我早已化為枯骨塵土……你是他的弟子,你要的思云肩,我可以給你,你差點殺了小三的事我也可以既往不咎,我還會額外給你一枚玉佩,你可以去找我弟民之,你修行的刀劍雙絕,他應該收藏了不少刀法劍法,對你或許有所幫助,但我有一個要求?!?/p>
公明繪從衣袖中掏出一張信封遞去,信封皺巴巴的,沒有任何裝飾稀疏平常。
“你將這個交允給他,你不能打開并且必須親自交給他,否則……”
公明繪沒有說明確,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緊接著松開手,流無情站起身來,他沒有在意對方的威脅拍了拍塵土,伸手捏住信的一角。
可公明繪確是不松手,雖然面龐沒有變化,但流無情能看出對方眼眸中充滿了不舍,仿佛手中根本不是普通的信封,而是世所罕見的珍寶。
最后公明繪終是松了手,轉過身讓人看不清面貌,將繪緞插在地上,扔出一本秘籍與一枚玉佩便拿著長槍頭也不回的飛離。
“少俠,她竟然活了這么久,還這么年輕,到底用的什么方法啊?!?/p>
童許還沉浸在對方的外貌上。
流無情拿著手中的秘籍沉思,上面寫著三個大字:思云肩,不知為何對方離別的背影卻是如此的孤寂,他將信封與思云肩揣在衣裳里,觀察起手掌中的玉佩,玉佩花紋繁瑣,他道:“民之,民之,難道是江湖鍛造第一的緞圣公民之?!?/p>
“鍛圣公民之我與他之前似乎有過一面之緣,今應是在東夷國,我這個三皇子這么多年沒回去,正巧可以去看看?!?/p>
心中這樣想,流無情還是打算此再停留幾日,本想放兩句豪言壯語,但見識過對方的可怕,話到嘴邊變成了。
“那個……公明前輩,我們再叨擾幾日,就走,你應該不介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