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癥監(jiān)護室內(nèi),呼吸機正在挽留男人最后一絲呼吸。
崔晚聆被尋御一個電話叫來,她坐在床邊,身旁是綁滿繃帶紗布,面容慘白的慕子序。
“沒想到還有一口氣,我還以為他死了?!?/p>
尋御靠在門邊,聞言笑道:“其實和死了也沒多大區(qū)別,只不過他背后有高人護住了他的一絲生氣,所以才能勉強留住魂魄?!?/p>
“高人?”
尋御點點頭,正要再講,又一通電話將他叫走了。
一陣冷風吹出門縫,病房內(nèi)立刻只剩她一個鬼魂。
過了一會兒,有護士按時間點過來查房檢查慕子序的情況,護士在病床前,越過崔晚聆看向床邊巨大儀器上的數(shù)據(jù),在本子上認真寫著什么,這才松口氣般轉(zhuǎn)身離去。
門被護士隨手關(guān)閉的剎那,他終于來了。
崔晚聆看見來者,沖他招了招手,“呦~回來啦?”
門邊處于半透明的慕子序慢慢的點了點頭,長發(fā)濕漉漉垂在臉側(cè),正滴滴答答的淌著‘水滴’。
但崔晚聆低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慕子序腳下的白色地磚已經(jīng)是血紅一片,而他頭發(fā)上流下的根本不是水,而是血。
他向床邊蹣跚靠近,一步一步,短短六七米的距離,對此刻的鬼魂慕子序來說卻仿佛是千萬米那么遠。
“肉身重創(chuàng),你的靈魂保持這個樣子是很正常的,等你回魂入體或者真正死去后就能恢復你如常模樣?!?/p>
男人看著床上雙目緊閉的肉身,長長嘆了一口氣。
“昨天你去哪里了?”崔晚聆好奇的問。
慕子序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但救下自己的那個男人明確告訴過自己,絕不能說出他的存在。
所以,他搖了搖頭絕口不提。
慕子序轉(zhuǎn)身坐在崔晚聆身邊,這一坐,崔晚聆的耳邊立刻聽到一道飽滿的噗嘰聲。
她四下瞅了瞅,這才發(fā)覺聲音是從慕子序的肚子里傳來的。
她前不久在護士進來時偷看了一眼對方手里的冊子,對慕子序肉身如今的情況也有些了解。
他之前被車頭頂斷肋骨還有一些腸子,肋骨有三根斷裂并扎穿了內(nèi)臟和皮肉,所以鬼魂慕子序坐下來的瞬間,由于腰背彎曲,有些腸子就這么被他擠出了身體。
“哇,你好惡心啊?!贝尥眈隹粗亲幽抢锕某鰜淼姆郯咨矬w,不由往后縮著身子。
慕子序本來還沉寂在悲傷之中,一聽這話,不滿的瞪了崔晚聆一眼,隨即挺著腰很不要臉的湊近對方。
他哼笑道:“來看看,來看看!”
“看個屁啊,滾開啦!”
正推搡著慕子序的崔晚聆,余光里瞥到門外有一個人影。
對方穿著奢侈,一身都是名牌,連頭上別著的一個打發(fā)卡在人間都要賣個三千多。
見她一直透過玻璃往病房里望,崔晚聆不免好奇對方的身份。
“你認識?”崔晚聆推開慕子序,輕聲問道。
慕子序?qū)τ谧约撼晒盒牡酱尥眈龅膽?zhàn)績很是滿意,聞言,他這才收斂笑容看向門外。
這一眼,慕子序竟直接僵住了。
“姐……”
病房外的崔晚聆和慕子序并肩而立,他們倆看著那個美麗高挑的女人焦急的和護士交談。
不知她們說了什么,慕子序的姐姐穆子月氣的直接大吼起來,也不顧周邊人異樣的目光。
“我是誰?我是他姐!”
“我要進去看他,不行嗎?”
說著說著,穆子月突然捂住眼睛,傷心的抽泣。
“你姐姐挺疼你的嘛?!贝尥眈雠闹阶有虻募绨颍宰霭参?。
慕子序:“關(guān)心?我看不見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