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知意進了屋,將包袱里的東西攤開來,確認盒子里的藥材還是好好的,才松了口氣。
她那不靠譜的藥王師叔,自己要去游歷又不樂意帶她,給了本藥譜就把她趕出來了,她就只能慘兮兮地按著藥譜里的記載去找這些口口相傳卻不曾有人見過的藥材。
她在外頭晃蕩了半年,也只在火山之下,巖石之中找到了這一種草藥,又花了一個月才研究出要如何才能摘下后長久地將它保存下來。
她研制了一種藥水,將藥草浸泡其中,就可以長久保存它又可不流失藥性,只是得連續(xù)一個月,每日都倒入新的藥水,麻煩得很。
今日是最后一天,可不能有任何缺失!
董知意風餐露宿這幾日已經(jīng)累壞了,睡到傍晚時分才被敲門聲吵醒。
“怎么了?”
小二在門外高聲道:“廚房煮了熱水,客官可要熱水洗漱?”
他熱情地推銷起本店的服務,別說熱水了,就是想用浴桶泡個澡也是可以的。
董知意倒是真有些意動,她掏了塊銀子和幾個銅板,自己去吃晚飯,讓小二把沐浴的東西準備好。
“好嘞!”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呀,銀子是要給老板的,銅板可是客人給的辛苦費!
董知意下樓就見那老板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向窗外,也不知道一片白茫茫有什么好看的。
店里兩個跑堂,一個在給她燒水,另一個打著算盤,晚飯竟是老板親自給端上的。
鑒于先前他沒禮貌的行為,董知意居然還有些受寵若驚。
“多謝?!?/p>
“無妨?!笔捝┲鴮捙鄞笮?,一看就不是干活的,一甩袖就在董知意身旁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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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
“客官可要酒?天氣寒冷,喝些酒也能暖暖身子?!?/p>
原來是推銷的。
董知意搖搖頭,“我是醫(yī)者,喝了酒,手就不穩(wěn)了。”
蕭瑟頷首,先前知道她每年消失的那幾個月是隨藥王辛百草學醫(yī)去了。
只是沒想到一點塵土沾在衣裙上都要立馬換衣裳的小姑娘也會學著在地里刨土,還堅持了這么多年。
蕭瑟心中感慨,一時間沒移開注視她的眼神。
董知意也是看了他好幾眼,才道:“敢問老板尊姓大名?”
“蕭瑟?!?/p>
“我看老板有些眼熟,長得像我一位朋友,他也姓蕭。”
蕭瑟離開天啟城太久了,哪怕心中堅持他無錯,乍一下見到與政局無關的故人時,還是覺得悵然。
所以也就這么貿然地搭上話了。
“真的很像?”
董知意回憶了片刻,皺著眉頭,失落道:“他四年前就離家了,在這之前,我又隨師叔在外求學,算起來,也有七八年沒見過他了。你與他十三歲時的樣子有五分相像?!?/p>
蕭瑟狀似無聊地摩挲著袖子上的花樣,“故人相見不相識,你就是如今見著他,怕是也認不得了?!?/p>
董知意癟嘴道:“他難道就認得出我嗎?我不認得他,他也不認得我,這不就扯平了?”
才怪!他可是認出她了。算起來還是她有所虧欠。
“寒冬料峭,但屋后的梅花開得正好,一會兒做了八瓣梅花酥,給你送到屋里去?!?/p>
“對了,不收錢,就當是替故人請你的?!笔捝a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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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咱也是吃上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