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可以暫時在你家住一晚嗎?”江顏雪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不知道表弟是否愿意與我共榻而眠?”白川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氨砀?,我當然愿意?!苯佈c頭答應,心中涌起一陣暖意?!氨淼?,請進。”白川向后退了一步,禮貌地為他讓出一條路。
“表弟,此次回鄉(xiāng),為何三次路過家門卻未曾踏入?”“未能尋得養(yǎng)父下落,心中不安,故而只是在外暫住?!?/p>
白川緩步走向廚房,語氣堅定地對仆人吩咐道:“記住,今天無論怎樣,葷食一概不上桌。”仆人面露疑惑,輕聲問道:“主子,這又是為何?今日可是您難得的好日子啊?!卑状ㄎ⑽櫭迹抗庵袔е唤z不易察覺的憂慮:“家里的事情尚未解決,表弟的父親至今下落不明,此時怎能大肆慶祝?”
過了一個時辰,仆人們依次端上了各式素菜。白川與江顏雪邊品嘗佳肴,邊交談著朝堂上的種種大事。“表哥,你平日里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吃素食,今天為何如此?”江顏雪好奇地問道?!氨淼?,突然有些興致罷了?!卑状m未直言緣由,但江顏雪心中已然明了。
夜幕低垂,月光輕柔地灑在樹枝間,四周一片寂靜,連鳥兒也似乎屏住了呼吸?!案赣H,不!養(yǎng)父!”江顏雪猛然從夢中驚醒,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他凝視著窗外那輪明月,腦海中浮現(xiàn)出陪伴自己十年的養(yǎng)父,以及五歲時便離開人世的父親。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兩位父親的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江顏雪再也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悲痛,失聲痛哭起來??蘼暣蚱屏艘雇淼膶庫o,驚醒了正在熟睡的白川。白川急忙起身,輕輕走到江顏雪身旁,溫柔地將他擁入懷中,低聲安慰著,試圖平復他那顆受傷的心靈。
“養(yǎng)父,父親,你們能不能不要走?我真的好想你們……我的親愛的父親和養(yǎng)父!”江顏雪的聲音帶著哽咽,眼中閃爍著淚光,仿佛下一刻就會決堤?!昂昧?,別哭了,小雪,我們不會離開你的?!睖厝岬脑捳Z如同春風拂過心田,讓江顏雪緊繃的情緒漸漸放松下來。他緊緊依偎在溫暖的懷抱中,最終在這份安全與愛意的包圍下,慢慢沉入了夢鄉(xiāng)。
“上街啦,主子!”仆人輕聲呼喚著,輕輕推了推白川。他緩緩睜開眼,目光溫柔地落在懷中熟睡的江顏雪身上,隨即向仆人微微擺手,示意今日便不再外出。
臨近午時,江九雨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輕撫著微涼的臉頰,目光透過半掩的門縫,捕捉到了白川常在書房內(nèi)忙碌的身影——那專注的側(cè)臉,仿佛被一層淡淡的光暈所包圍。江九雨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動作干脆利落,迅速穿戴好衣物。
江顏雪忽然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心中一緊:“表哥家中向來少有孩童之聲,況且他亦未曾納妾成家?!睅е鴿M腹疑惑,他徑直走向白川的書房。門一推開,便見白川正笑瞇瞇地望著他:“唉,顏雪,你終于醒了!”江顏雪目光掃過房間,落在一個稚嫩的小身影上,忍不住問道:“這孩子是……你的骨肉?”白川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名叫許耀逸,是我從奴隸市場買來的?!?/p>
“表弟,你守孝三年,閑來無事,嗯……尋父的錢我來出,你幫我教這小子讀書,如何?”江顏雪心中權(quán)衡利弊:“尋父的錢若由表哥承擔,倒也不算吃虧,畢竟我在任時也學得不少學問?!薄昂冒?,容我考慮一二?!?/p>
白川輕輕蹲下身,溫柔地撫摸著許耀逸柔軟的發(fā)頂,溫和地介紹道:“兒子,這位是江叔,他會教你很多知識,你一定要好好聽江叔的話哦!”“爹爹,孩兒記住了。”許耀逸乖巧地點點頭,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對新老師的敬意與好奇。白川緩步走向門口,臨走前,他回過頭來,目光深邃地望向江顏雪,低聲叮囑:“拜托你了,江先生?!痹捳Z雖輕,卻滿含著信任與期待。
白川換上一身輕便的行頭,躍上馬背,策馬疾馳向暗衛(wèi)府的方向而去。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腳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白川只覺四肢仿佛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連動彈一下都變得異常艱難。最令他心驚的是,那股寒冷似乎直透骨髓,將他的生命力一點點抽離。眼瞼沉重如鉛,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再度抬起。就在這一瞬間,白川失去了對馬韁的掌控,身體無力地從馬背上滑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