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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簽: 影視同人  慶余年改編  陳萍萍原創(chuàng)男主 

無題

慶1:零零碎碎

李承乾“可咱們的這位范大小姐,當初上奏陛下時,可是說得斬釘截鐵,稱‘親手擊殺滕梓荊,絕無活口’”

李承乾話鋒一轉(zhuǎn),語氣陡然凌厲,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在公堂里回蕩

李承乾“如今死人復生,還出現(xiàn)在京都,甚至被人看到與范仁私下接觸”

李承乾“范仁,你是不是該給本太子,給在場所有人,一個解釋?”

李承乾“你為何要欺瞞陛下,假報死訊?”

他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范仁煞白的臉,似在欣賞她臉上的震驚與慌亂,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公堂內(nèi)眾人聽聞這話,頓時一片嘩然,交頭接耳的聲音比剛才更甚,連衙役都忍不住探頭議論——鑒查院的人“死而復生”?

范尚書家的小姐欺瞞圣上?這背后藏的秘密,怕是比郭公子被打一案驚人百倍!不少人看向范仁的目光,從“同情”變成了“探究”甚至帶著幾分“看大戲”的興奮。

氣氛愈發(fā)凝重,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范仁死死盯著地上的滕梓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原來太子的目標從來不是郭保坤的案子,郭保坤被打,不過是他引自己上公堂的幌子。

他真正要查的,是滕梓荊,是她“欺君”的罪證!從讓人作偽證、逼問司理理,到現(xiàn)在押來滕梓荊,這一步步,全是沖著她來的,環(huán)環(huán)相扣,半點沒給她留退路。

就在這時,李承乾又轉(zhuǎn)頭看向李弘成,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壓迫感

李承乾“弘成,你昨日在詩會上,是不是見過此人?”

他指了指滕梓荊,眼神里滿是“你敢說沒見過”的威脅。

李弘成上前一步,神色恭敬中帶著幾分無奈,拱手回道

李弘成“詩會當日,確實在府外見過這位滕公子,當時他跟著范小姐,像是……像是護衛(wèi)?!?/p>

李承乾【微微頷首,目光如炬,緊接著說道】“而且,據(jù)本太子查到的消息”

李承乾“他這些日子,一直以‘護衛(wèi)’的身份跟在范仁身邊,形影不離,連范府都去過好幾次。”

李弘成猶豫一瞬,感受到李承乾那帶著壓力的目光,最終還是點頭承認

李弘成“是,我曾在范府外,見過他隨范小姐一同入府。”

李承乾嘴角浮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緩緩走到范仁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李承乾“那就更有意思了?!?/p>

李承乾“鑒查院是陛下親設的機構(gòu),手握生殺大權(quán),規(guī)矩森嚴,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干涉?!?/p>

李承乾“咱們這位范小姐,竟然敢假報死訊,把鑒查院的‘欽犯’藏在身邊當護衛(wèi),還瞞了這么久”

李承乾【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像炸雷般在公堂內(nèi)響起】“刑律國法暫且不論,單是這欺瞞圣上、偽造案情的罪名,范仁,你擔得起嗎?!”

他的聲音在公堂內(nèi)回蕩,一字一句都似重錘砸在眾人心中。

滕梓荊跪在地上,聽著這話,抬頭,看著范仁因緊張而發(fā)白的臉,沉默片刻后,突然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官兵死死按住

滕梓荊【咬著牙,脖子上青筋暴起,高聲喊道】“此事與范小姐無關(guān)!”

滕梓荊“是我自己活下來后,拿刀威脅她,逼她隱瞞我未死的消息!”

滕梓荊“我說若是她敢把我還活著的事說出去,就殺了她的家人、燒了范府!”

滕梓荊“她是被逼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李承乾低頭看著他,目光犀利得似能看穿人心,聞言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反問道

李承乾“若真是如此,你入京這些日子,日夜監(jiān)視她,她為何不向官府求助?”

李承乾“為何不找機會脫身?”

李承乾“范府勢力不小,找?guī)讉€護衛(wèi)制住你,并非難事吧?”

滕梓荊“我日夜貼身脅迫,寸步不離,她根本沒機會!”

滕梓荊【梗著脖子喊道,額上青筋暴起,聲音都帶著顫】“我還在她的飯菜里下了慢性毒藥,若是她不聽話,就會毒發(fā)身亡!”

滕梓荊“她是為了活命,才不得不幫我隱瞞!”

他編著漏洞百出的謊言,試圖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

李承乾輕輕搖頭,顯然不信,轉(zhuǎn)頭看向李承澤,語氣帶著幾分“你看,他在撒謊”的篤定

李承乾“二哥,據(jù)我所知,昨日詩會你也去了,皇叔當時也在,只不過待了一會兒就走了?!?/p>

李承乾“聽說二哥那會兒還在后院見過范仁,她獨自一人,身邊并無他人,可有此事?”

李承澤【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自己,坦然點頭承認】“確有此事?!?/p>

李承乾“那就巧了?!?/p>

李承乾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范仁,步步緊逼,眼神里滿是得意

李承乾“范仁,你當時孤身赴會,身邊并無滕梓荊跟著,若真是被他挾持、下毒,為何不向我二哥求助?。?!”

李承乾“難道你連二皇子都信不過?”

李承乾“還是說,你所謂的‘被脅迫’根本就是謊言?”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公堂內(nèi)回蕩,一字一句都似重錘砸在范仁心上。

此刻,公堂內(nèi)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安靜得只能聽見滕梓荊因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連掉根針都能清晰地聽見。

范仁站在原地,手心全是汗,腦子飛速運轉(zhuǎn)——太子把所有路都堵死了,無論她怎么解釋“欺君”的罪名似乎都逃不掉了。

范仁眼中翻涌著憤懣,嘴角卻扯出一抹冰冷的冷笑,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李承乾,聲音清亮又帶著幾分決絕

范仁“所以說,不管我有沒有打郭保坤,不管滕梓荊‘假死’的事是真是假”

范仁“這‘欺君’的罪名,你都鐵了心要給我安上,對嗎?”

范仁“從頭到尾,郭保坤的案子不過是你引我入局的幌子?!?/p>

范仁“你真正想要的,從來都是抓住我的把柄,好讓我乖乖聽話,或是徹底踩垮我”

李承乾神色平淡,仿佛沒聽出她話里的嘲諷,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帶著施舍般的寬容

李承乾“念在你有幾分詩才,況且還是個女子,不懂朝堂險惡”

李承乾“只要你現(xiàn)在認了錯,給郭保坤賠個禮,再把滕梓荊交給鑒查院處置”

李承乾“我可以在皇上面前替你求情,留你性命,也保范家平安?!?/p>

范仁聞言,微微挑眉,語氣里的嘲諷更甚,像是早已看透李承乾的心思

范仁“只是成親的事就別想了,對嗎?”

李承乾似是被范仁的態(tài)度惹得不耐,擺了擺手,語氣冷了幾分

李承乾“二哥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李承乾“要是沒有,那就繼續(xù)用刑——我倒要看看,這個滕梓荊假死入京,到底還有什么其他的圖謀?!?/p>

話音剛落,一旁的衙役便蠢蠢欲動,正要上前,公堂的緊張氣氛已然拉滿。

“稍等片刻!”一聲尖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嗓音突然從公堂外傳來,打破了即將到來的酷刑。只見侯公公邁著急促的小碎步匆匆走進來,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急色,額角似還帶著細密的汗珠

李承乾“侯公公?”

李承乾一臉詫異,下意識地站起身——他沒讓人去宮里稟報,侯公公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

侯公公顧不得眾人的目光,神色嚴肅地走到公堂中央,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傳陛下口諭!”

“撲通”一聲,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公堂內(nèi)所有人都齊刷刷跪倒在地,動作整齊劃一,隨后響起洪亮的叩首聲

“臣等接旨!”唯有范仁,依舊直直地站立在原地,緊咬著下唇,脊背挺得如同標槍一般筆直,眼中透著不屈的倔強,任憑周遭目光各異,也不肯屈膝低頭。

這一下,公堂內(nèi)的氣氛瞬間凝固,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暗自猜測著陛下口諭的內(nèi)容。

眾人的目光還不時偷偷瞥向獨自站立的范仁,心里都暗自捏了把汗——她這般當眾抗旨,若是觸怒了陛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就連方才還帶著掌控欲的李承乾,以及一旁靜觀其變的李承澤,也都收斂起了臉上的神色,屏息凝神地靜待著那道足以定人生死的旨意。

侯公公【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一字一頓地宣旨】“滕梓荊未死,此乃是祁王李云墨的安排”

侯公公“祁王早已將此事稟明朕,前因后果朕都知曉,范仁假報死訊,實屬無奈,不算欺君。”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李承乾與李承澤,語氣加重了幾分

侯公公“司法審案,乃是京都府尹的職責,皇家子弟,少管閑事!”

“謹遵圣諭!”眾人齊聲高呼,聲音震得公堂梁木嗡嗡作響,連地面都似微微震動。

李承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攥緊了拳頭,卻不敢有半句反駁——陛下的旨意,他再不滿也只能遵行。他剛要從范仁身側(cè)起身離開,卻被范仁突如其來的呼喚止住了腳步。

范仁“太子殿下。”

范仁【微微欠身,語氣恭敬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堅定】“范仁冒昧,有一事想請教殿下?!?/p>

李承乾眉頭微皺,停下腳步,側(cè)臉對著她,語氣冰冷地吐出一個字:“講?!?/p>

范仁【目光堅定,直視著他的背影,清晰地問道】“之前范某在澹州遭人刺殺,那批刺客身手狠辣,目標明確,顯然是沖著我來的?!?/p>

范仁“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情?”

范仁“或者說,此事是否與殿下有關(guān)?”

她早就懷疑澹州刺殺與李承乾有關(guān),如今借著圣旨的庇護,索性把話挑明。

李承乾聽到這話,猛地轉(zhuǎn)過頭,與范仁對視,眼中寒光乍現(xiàn),像是要將她刺穿

他盯著范仁看了半晌,卻只冷冷地“呵”了一聲,沒說一個字,隨后轉(zhuǎn)身大步離去,龍袍下擺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風,滿是狼狽與憤怒。

而跟在他身后的二皇子李承澤,經(jīng)過范仁身邊時,眼中卻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他趁著眾人還在低頭接旨、沒人注意的功夫,背著身悄悄朝著范仁豎起了大拇指,嘴角還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顯然,他對范仁敢當眾“質(zhì)問”李承乾的舉動十分贊賞,這無疑是給李承乾添了堵。

隨著兩位皇子帶著侍從離去,公堂內(nèi)的氣氛雖仍有些微妙,卻已緩和了不少。

梅執(zhí)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讓人給滕梓荊松綁,又對著范仁拱手道歉,連稱“誤會”

一場因打人案引發(fā)的宮廷角力,在陛下的口諭下暫時落下帷幕,可眾人心中的波瀾卻久久難以平息——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靜,太子與范仁、與祁王之間的糾葛,恐怕才剛剛開始。

侯公公轉(zhuǎn)過身,目光落在還僵站在一旁的梅執(zhí)禮身上,語氣平淡地喚道

侯公公“梅大人?!?/p>

“在!”梅執(zhí)禮渾身一激靈,趕忙應道,聲音還帶著未散去的顫抖,連官帽上的珠串都跟著晃了晃。

侯公公神色一正,從袖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圣旨,展開一角,沉聲道

侯公公“陛下口諭,傳你即刻入宮覲見,不得延誤。”

梅執(zhí)禮微微一怔,臉上露出難色——眼下公堂局勢正僵,這一走,案子怎么辦?可他不敢遲疑,只是小聲問道

梅執(zhí)禮“現(xiàn)…現(xiàn)在?”

侯公公“怎么著,梅大人是覺得,陛下的召喚,你還有所不便?”

侯公公眉頭一皺,語氣里瞬間帶了點不悅,眼神也冷了幾分——在宮里待久了,他身上自帶一股皇家近侍的威嚴,讓梅執(zhí)禮瞬間噤聲。

梅執(zhí)禮“不不不,不敢,不敢!”

梅執(zhí)禮【忙不迭擺手,臉上堆起惶恐的笑容,躬身行了個大禮】“臣遵旨!這就隨公公入宮!”

侯公公“那就別耽誤時間,隨我來吧。”

侯公公收起圣旨,轉(zhuǎn)身往外走,腳步輕快,顯然不想在這府衙多待。

范仁“哎!這位何公公!請留步!”

范仁突然開口喊道,聲音清亮,讓正要邁出門的侯公公頓住了腳步。

侯公公一臉疑惑地回頭,目光在范仁身上掃了一圈,不解地問

侯公公“范小姐,你是在叫我嗎?”

范仁“對啊,何公公?!?/p>

范仁笑著回應,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仿佛真的認錯了人。

侯公公無奈地笑了笑,擺了擺手,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侯公公“范小姐,老奴得糾正一下,我叫侯公公,可不是什么‘何公公’”

范仁【立刻裝作恍然的樣子,拍了拍額頭,笑道】“哦,是嗎?”

范仁“真是抱歉,方才公堂里人多嘈雜,又亂糟糟的,沒聽清楚公公的姓氏,還望您別見怪?!?/p>

侯公公“沒事,些許小事,范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侯公公【擺了擺手,語氣緩和了些】“你還有其他事嗎?”

侯公公“若是沒別的,老奴還要帶梅大人入宮,陛下還等著呢。”

范仁看向空蕩蕩的公堂——太子和二皇子不知何時已悄然離去,只剩下她、滕梓荊、司理理和幾個不知所措的衙役,還有躺在軟椅上哼哼唧唧的郭保坤。她指了指公堂,問道

范仁“那我們這邊呢?梅大人走了,這案子還審不審了?總不能就這么擱著吧?”

侯公公呵呵一笑,語氣帶著幾分隨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侯公公“審案子的主官都被叫去宮里了”

侯公公“沒了判案的人,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侯公公“嗨,京都就這么大,往后抬頭不見低頭見,真有要厘清的,總有見面之日?!?/p>

說完,便不再多言,帶著梅執(zhí)禮匆匆離去,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府衙門口。

公堂里一下子冷清下來,只剩下范仁、戴著手銬的滕梓荊、癱坐在地上的司理理,還有四個站在角落、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衙役。

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落在地上的血跡和散落的繃帶碎片上,顯得格外刺眼。

范仁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司理理——他的雙手還在淌血,稍微一動就疼得皺眉。范仁動作輕柔,一邊扶他一邊關(guān)切地問

范仁“你的手傷得重,我送你回醉仙樓,請個大夫好好看看吧?!?/p>

司理理微微欠身,避開了她的攙扶,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感激,有疏離,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司理理“范小姐前途如錦,理理不過是個風月場所的小人物,不敢過多糾纏,免得污了小姐的名聲?!?/p>

司理理“改日醉仙樓備薄酒,我做東,給小姐賠罪,也謝小姐今日維護之情?!?/p>

言罷,他撐著墻壁,咬著牙慢慢起身,盡管疼得額頭冒汗,卻依舊保持著優(yōu)雅的姿態(tài),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出公堂,水綠色的長衫在陽光下晃出淡淡的影子,很快消失在門外。

范仁【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微蹙,喃喃自語】“你究竟是誰……”

范仁“為何要幫我,又為何處處透著神秘?”

思緒不禁飄回到昨夜的畫舫上——當時她看著司理理,認真地說:“你不愿說你的來歷,那我便不問?!?/p>

司理理當時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迷離,語氣帶著幾分曖昧,湊近她的耳邊說:“那我也不知,小姐昨夜何時離開的畫舫,只記得……和你的一夜春情。”

那曖昧又帶著幾分試探的話語,此刻仍在范仁耳邊回蕩,讓司理理的身份愈發(fā)蒙上一層迷霧——他絕不是普通的清倌人,可他的目的是什么?范仁滿心疑惑,卻又無從解答

滕梓荊“喂!我說你醒醒!別在這兒發(fā)呆了!”

滕梓荊見范仁還望著司理理離去的方向出神,忍不住揚聲喊道,語氣里帶著點不耐煩。

他走上前,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范仁,語氣里帶著點調(diào)侃

滕梓荊“看夠了嗎?”

滕梓荊“你眼睛都要長人家公子身上了?!?/p>

滕梓荊“人都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還看什么?再看,他也不會走回來給你當護衛(wèi)!”

說著,滕梓荊緩步走到范仁面前,眼神中透著一抹淡淡的堅定,微微揚起下巴,示意她看自己手腕上緊緊纏繞的麻繩——那是方才被衙役押解時留下的束縛,勒得手腕通紅,還帶著幾道血痕。

范仁收回目光,沒有多言,從腰間解下匕首,伸手利落地割斷了繩索。麻繩散開的瞬間,滕梓荊活動了一下發(fā)麻的手腕,剛想開口說些道歉的話(畢竟是自己暴露了行蹤,才讓她陷入困境)卻被范仁抬手制止

范仁“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出去再說?!?/p>

范仁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快速掃過公堂內(nèi)還未散去的衙役和幾個看熱鬧的百姓,帶著幾分警惕——誰知道這些人里,有沒有太子派來的眼線。

一旁的賀宗緯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捋了捋被扯亂的衣襟,臉上滿是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地感慨道

賀宗偉“這個案子呀,也就這么不了了之了?!?/p>

他本想借著郭保坤的案子,在太子面前邀功,沒想到最后殺出個陛下口諭,硬生生攪黃了他的算盤,連半點好處都沒撈到。

郭保坤躺在軟椅上,聽到這話更是滿臉不甘,從繃帶縫里發(fā)出“嗚嗚”的呻吟聲,像是在控訴命運不公,又像是在罵范仁運氣太好。

可他渾身是傷,連說話都費勁,只能眼睜睜看著范仁毫發(fā)無損,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最后只能被家丁抬著,不甘心地離開。

公堂內(nèi)的眾人各懷心思:有的在琢磨太子與二皇子剛才的明爭暗斗,猜測這場角力最后會是誰贏;有的在惋惜這場“大戲”沒能看個徹底,連個明確的結(jié)局都沒有;

還有的在替范仁捏把汗——雖然這次僥幸脫身,可得罪了太子,往后在京都的日子怕是難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被報復。

隨著這場鬧劇般的審訊落幕,眾人陸陸續(xù)續(xù)離去,腳步聲、交談聲漸漸遠去,京都府公堂內(nèi)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只是空氣中還殘留著些許未消散的緊張氣息,地上散落的幾片繃帶、衙役匆忙間碰倒的簽筒、司理理滴下的幾滴血珠,仿佛都在無聲訴說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提醒著這里曾經(jīng)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對峙。

范仁最后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公堂,目光落在“明鏡高懸”的匾額上——陽光正好,鎏金的字跡閃閃發(fā)亮,卻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忽然覺得,這公堂之上的是非曲直,從來都不是一塊匾額能說清的,所謂的“公正”往往藏在權(quán)力的博弈和人心的算計里。

她走到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空蕩蕩的公堂,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這場仗,她算是險勝了,靠著陛下的突然召喚,僥幸躲過了太子的發(fā)難。

但她清楚,這只是開始——太子那充滿不甘的眼神,司理理的神秘來歷,滕梓荊的意外出現(xiàn),還有那遠在宮中、不知為何突然插手的陛下……

這京都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往后的路,怕是不會太平。

“走了?!彼牧伺碾髑G的肩膀,率先邁步向外走去。陽光穿過府衙的大門,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遠,漸漸融入了京都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府衙外的陽光有些刺眼,范仁下意識瞇了瞇眼,抬手擋了擋光線,隨即雙手抱胸看向身旁的滕梓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范仁“我說滕護衛(wèi),就你這本事還當我的侍衛(wèi)呢?”

范仁“自己都讓人給綁了押上公堂,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讓整個京都的護衛(wèi)都笑掉大牙,你就不怕丟人?”

滕梓荊【立刻挺直腰桿,拍了拍胸口,振振有詞地反駁】“那也比你身邊連個能站出來的人都沒有強??!”

滕梓荊“剛才在公堂上,若不是我站出來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攬,你以為太子會那么容易放過你?”

滕梓荊“我這可是‘舍身救主’就算被抓了,那也是功臣!”

范仁【挑了挑眉,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拖腔拖調(diào)地說】“喲,這么說來,我不僅不能怪你,還得好好謝謝你咯?”

范仁“那要不要我給你送塊‘忠義無雙’的牌匾,掛在你家大門上?”

滕梓荊“您甭客氣,牌匾就不必了,給點實在的就行?!?/p>

范仁嘴角微微一抽,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呵”了幾聲,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范仁“對了,有個事我一直沒問你”

范仁“你假死脫身、藏在城外,還有這次被太子找到,真的和祁王殿下沒關(guān)系?”

范仁“真是他的安排?”

滕梓荊【聞言,趕忙連連搖頭,語氣斬釘截鐵地矢口否認】“當然不是了!”

范仁【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滿臉疑惑地嘀咕】“這就奇了怪了……”

范仁“那皇上干嘛特意下那樣的口諭,還把‘保護你家人’的功勞安給祁王?”

范仁“這邏輯根本說不通啊,總不能是皇上老糊涂了吧?”

滕梓荊【攤開雙手,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門道?!?/p>

滕梓荊“不過依我看,說不定是祁王殿下暗中關(guān)注你,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特意讓皇上替你解圍,想拉攏你呢?”

范仁“得了吧?!?/p>

范仁【撇了撇嘴,語氣里滿是不信】“我入京才幾天啊,連祁王殿下的影子都沒見著,更別提和他打交道了。”

范仁“他賞識我什么?”

范仁“總不能是賞識我會打郭保坤那紈绔吧?”

滕梓荊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喃喃道:“那此事就真的太奇怪了……”

他腦子里突然閃過昨夜祁王的話——當時他問殿下要不要向范仁坦白,殿下只笑著說“我遲早會跟她見面,不必急著說破,說出來反倒少了幾分趣味”

這位殿下對自己有天大的恩情,所以不管殿下說什么,他都照做無誤。只是此刻想來,殿下的話里似乎藏著別的意思,難不成殿下早就認識范仁?

范仁“想什么呢?魂都快飛了?!?/p>

范仁見他盯著地面發(fā)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范仁“該不會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滕梓荊【回過神,連忙搖頭,眼神有些閃躲】“沒什么,就是在想怎么跟家里人解釋這次被抓的事,怕他們擔心?!?/p>

范仁“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咱們現(xiàn)在都沒事了?!?/p>

范仁擺了擺手,像是要把這些繞人的煩惱都揮去,語氣也輕松了些

范仁“不管怎么說,你這也算是死而復生”

范仁“從今往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陽底下,不用再躲躲藏藏了?!?/p>

范仁“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滕梓荊臉上浮起一抹輕松的笑意,目光望向遠方熙熙攘攘的街巷,聲音里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滕梓荊“還真是,一想到以后能堂堂正正回家,不用再提心吊膽,就覺得踏實?!?/p>

滕梓荊“我呀,先不說自己,得趕緊回城外的宅子,給妻兒報個平安,讓他們別再擔驚受怕。”

滕梓荊“等家里安頓好了,若你得閑的話,來我家里坐坐?”

滕梓荊“讓我家那口子給你做頓家常菜,炒個你愛吃的紅燒肉,也算謝過你這些日子的照拂和救命之恩。”

范仁“好啊,正好嘗嘗嫂子的手藝?!?/p>

范仁【笑著點頭,爽快應下】“等你消息,到時候我一定去?!?/p>

兩人相視一笑,之前公堂對峙的緊張感早已煙消云散。

范仁正與滕梓荊笑著道別,就見街角處一個圓滾滾的身影“噔噔噔”地狂奔而來——范思轍穿著一身寶藍色短打,額前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腦門上,

手里還揮舞著一把半人高的大剪刀,剪刀刃閃著冷光,與他那胖乎乎的身形實在不搭。

范思撤【邊跑邊扯著嗓子喊】“范仁!范仁!你可算出來了!你沒事吧?!”

滕梓荊【見狀,朝著范仁擠了擠眼,笑著拱手】“那我先回住處等你,記得帶著胃口來?!?/p>

范仁“放心,少不了蹭你一頓飯?!?/p>

范仁笑著點頭,目送他轉(zhuǎn)身匯入街角的人流,身影很快消失在賣糖葫蘆的小販身后。

范思轍一個急剎車停在范仁面前,腳下的布鞋在青石板上蹭出“吱呀”一聲,胸口劇烈起伏,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圓臉蛋漲得通紅,卻還是迫不及待地抬頭追問

范思撤“到底怎么回事?我聽府里的小廝說,宮里都派公公來了!”

范思撤“你沒被那姓郭的刁難吧?”

范思撤“有沒有人欺負你?”

他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把大剪刀往身前挪了挪,像是只要范仁說“是”他就立刻提著剪刀沖回去算賬。

范仁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家伙”——那剪刀是純鐵打造的,手柄上還纏著暗紅色的布條,刃口磨得锃亮,一看就是庫房里壓箱底的老物件,跟他那才到成人腰際的身高比起來,顯得格外笨重。

范仁【強忍著笑意,故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語氣帶著調(diào)侃】“你這裝備,跟你的氣質(zhì)倒是特別配,走在街上,回頭率肯定百分百?!?/p>

范思轍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被點亮的小燈籠,興奮地舉起剪刀,踮著腳尖在原地轉(zhuǎn)了個圈,剪刀刃劃過空氣,發(fā)出“咻”的輕響

范思撤“真的嗎?威風嗎?”

范思撤“我早上,特意從庫房最里面翻出來的!”

范思撤“想著要是那些官差還敢對你動手,就用這剪刀給他們剪個‘開花’發(fā)型,讓他們知道咱們范家不好惹!”

范仁嘴角微微抽搐,看著他舉著剪刀、努力想擺出“威風凜凜”卻只顯得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強忍著笑,敷衍地應道

范仁“嗯,老威風了,比戲臺上的武將還神氣?!?/p>

心里卻暗自好笑——這小財迷不知道又抽什么風,拿著把比自己還高的剪刀跑來跑去,怕是連舉著都費勁,更別說“打架”了。

可看著他那一臉期待被認可、眼睛亮晶晶的模樣,又覺得格外可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

范仁“不過下次可別拿這么沉的東西亂跑,小心砸到自己的腳。”

范思轍絲毫沒察覺范仁的敷衍,還沉浸在“自己很威風”的想象中,又學著戲文里的武將模樣,把剪刀橫在胸前,梗著脖子道

范思撤“我才不怕!這剪刀看著沉,我力氣大著呢!”

說著,還想再擺弄剪刀轉(zhuǎn)個圈,結(jié)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個屁股墩,幸好范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范仁“好了好了,別耍威風了?!?/p>

范仁無奈地搖搖頭,幫他把剪刀扛在肩上——這鐵家伙確實沉,壓得范思轍一個踉蹌

范仁“你先回府,跟柳姨娘說我一切安好,讓她別擔心,晚些時候我就回去。”

范思撤【點點頭,卻還是不放心地叮囑】“那你自己小心!”

范思撤“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就派人回府報信,我?guī)е舻度湍悖 ?/p>

說完,才扛著大剪刀,一步一挪地往范府方向走,那模樣,活像個扛著“兵器”的小戰(zhàn)士,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cè)目,忍不住笑出聲。

范仁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收回目光,轉(zhuǎn)身朝著滕梓荊說的村子走去。

此時日頭已過正午,陽光透過街邊的槐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路邊的小販吆喝著賣涼粉、糖糕的聲音此起彼伏,空氣中飄著飯菜的香氣,一派市井煙火氣。

范仁沿著青石板路慢慢走著,想著滕梓荊妻兒見到他“死而復生”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這場風波雖未徹底平息,但至少此刻,有人能重歸安穩(wěn),也算是件幸事。

途中經(jīng)過一片街角空地,幾棵老槐樹下搭著個簡易秋千,范仁剛走過,就瞧見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正悠哉地蕩著秋千——他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短褂,腳上的布鞋沾著些泥點,秋千繩被他晃得老高,卻不見有大人在旁看著

范仁【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問道】“小朋友,問你個事”

范仁“順著這條路往前走,是不是有一片矮房,最里頭那間住著一對夫婦帶著孩子呀?”

男孩猛地停下秋千,雙腳踩在地上穩(wěn)住身子,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才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不遠處被槐樹遮蔽的一片矮房,沒說話,又轉(zhuǎn)身坐回秋千上,小手抓著繩子晃了晃

范仁“謝啦,小家伙真乖?!?/p>

范仁【笑了笑,起身時隨口補了一句】“夜里來過一次,黑燈瞎火的沒看清路,差點記混了。”

說完便繼續(xù)往前走,可沒走幾步,心里卻泛起嘀咕——這附近都是住戶,怎么會有個孩子單獨在這兒玩?

而且剛才問他話時,他眼神明顯有些躲閃,不像普通孩子那樣大方。

范仁腳步一頓,立刻折返回來。此時,那男孩正坐在秋千上,正美滋滋地舔著糖衣,吃得嘴角、下巴都沾著糖渣

范仁“小朋友,把你手里的糖葫蘆給我看看唄?”

范仁走過去,不等小孩反應,便輕輕拿過他手里的糖葫蘆,湊近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混著甜膩的糖香飄了過來,顯然不對勁。

她緊接著咬下一顆山楂,嚼了兩下,眉頭微微一皺。

“還我糖葫蘆!你搶我的糖葫蘆!”小孩急得從秋千上跳下來,小臉漲得通紅,伸手就要去搶,嗓門也拔高了不少。

范仁【一邊慢慢咀嚼,一邊按住他的肩膀,語氣平靜地說】“別喊,這糖葫蘆里摻了藥?!?/p>

范仁“不過你放心,藥量不大,吃多了頂多拉肚子,不會傷著身子。”

?“還我!那是我的!”

小孩氣得直跺腳,眼睛瞪得圓圓的,卻不敢真的撲上來,只是圍著范仁轉(zhuǎn)圈。

范仁“等會兒再還你?!?/p>

范仁“先告訴我,這糖葫蘆是誰給你的?”

范仁“是不是有人讓你在這兒等我,把這個給我吃?”

小孩抿著嘴,把頭扭向一邊,緊緊攥著小拳頭,不肯說話

范仁“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又不是壞人?!?/p>

范仁從袖中掏出幾枚磨得發(fā)亮的銅板,遞到他面前,語氣放軟了些

范仁“這樣,這錢給你,能買兩串正經(jīng)的糖葫蘆,比這個好吃多了?!?/p>

范仁“這串摻了藥的,就歸我了,好不好?”

小孩盯著銅板看了兩眼,又看了看范仁手里的糖葫蘆,猶豫了一下,突然一把搶過銅板,攥在手心,扭頭就往矮房的方向跑,跑出去老遠還回頭瞪了范仁一眼,像是在泄憤。

范仁【看著手中剩下的半串糖葫蘆,笑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不過拋開藥味不說,這糖葫蘆味道還真不錯,糖衣熬得挺勻?!?/p>

話音剛落,便隨手將糖葫蘆扔到旁邊的草叢里,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看來太子還沒放棄,竟然用這種小孩子都能想到的伎倆,是覺得她好糊弄,還是急著要她的把柄?

她定了定神,不再多想,快步朝著滕梓荊說的那間矮房走去。陽光穿過槐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看似平靜的街巷,卻隱隱透著幾分暗流涌動。

走著走著,滕梓荊家那座帶著小籬笆院的瓦房便映入眼簾——土黃色的墻面爬著幾株牽?;ǎ仙幕ò暾粗柯?,籬笆院里曬著幾件漿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裳,衣角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墻角還堆著些刨子、鋸子等木工工具,木屑散落在地面,透著一股踏實的煙火氣。

滕梓荊正蹲在院門口的青石板上打磨一根木劍,砂紙在木頭上摩擦出“沙沙”的輕響。見范仁走來,他停下手里的活,有些意外地抬頭

滕梓荊“你沒先回府歇著?”

滕梓荊“你柳姨娘怕是要擔心了。”

范仁“讓范思轍回去報信了,那小子扛著把大剪刀,比我回去報信還管用?!?/p>

范仁笑著走進院子,目光落在他手邊的木劍上——劍身打磨得光滑圓潤,劍柄處纏著暗紅色的布條,還刻了個小小的虎頭圖案

范仁“給你兒子做的?瞧著還挺精致。”

滕梓荊“嗯,男孩子嘛,總愛舞刀弄槍的,給他做把木劍”

滕梓荊“省得天天拿樹枝瞎比劃,傷著自己?!?/p>

滕梓荊拿起木劍,對著陽光照了照,仔細檢查有沒有毛刺,生怕硌著孩子的手,語氣里滿是為人父的細致。

范仁“確實做得用心,比外頭買的還好看?!?/p>

范仁由衷地夸道,目光卻注意到他提起孩子時,眼神暗了暗。

滕梓荊的笑容淡了些,流露出一絲悵惘,微微低下頭,手指摩挲著木劍上的虎頭圖案

滕梓荊“孩子生下來我就沒在身邊,到現(xiàn)在快五歲了,連聲‘爹’都沒叫過?!?/p>

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神飄向屋內(nèi),像是在想象孩子的模樣,聲音里滿是愧疚與無奈

滕梓荊“這些年躲躲藏藏,虧欠他們母子太多了?!?/p>

范仁【微微點頭,神色帶著理解】“想必是你多年離家的緣故,孩子認生。”

范仁“以后天天在一塊兒,陪他玩玩鬧鬧,自然就親了‘爹’早晚能叫出口。”

滕梓荊“我欠他的……怕是這輩子都補不回來?!?/p>

滕梓荊的聲音低沉了幾分,話語里飽含著深深的自責——錯過孩子從襁褓到蹣跚學步的每一個瞬間,是他心中無法彌補的痛。

范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著安慰】“以后就好了。”

范仁“皇上既然知道你活著,還默認了祁王‘保下你家人’的說法,往后你不用再躲了,有的是時間補償他們?!?/p>

范仁“對了,你不是說想離開京都,找個安穩(wěn)地方過日子嗎?”

范仁“現(xiàn)在可以開始準備了,想去哪兒,我?guī)湍愦螯c?!?/p>

眼神里透著真誠與關(guān)切,希望他們能盡快擺脫朝堂紛爭,過上安穩(wěn)日子。

滕梓荊【沉默片刻,緩緩抬頭,眼中帶著幾分迷茫】“去哪兒?”

這些年一直活在躲藏與任務里,習慣了聽從命令,突然要自己規(guī)劃未來,反倒有些手足無措。

范仁“你自己想啊,想去江南看水鄉(xiāng),還是去北方看草原”

范仁“或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小村子種地、做木工,都行?!?/p>

范仁【認真地說】“想好了告訴我一聲,車馬、盤纏、落腳的宅子,我都能幫你安排好?!?/p>

范仁“京都這地方水深,你們一家人早點離開,也省得整天提心吊膽?!?/p>

滕梓荊【看著范仁真誠的眼神,心里一暖,隨即又皺起眉,語氣帶著關(guān)切】“那你呢?”

滕梓荊“你留在京都,太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往后怕是還會有麻煩?!?/p>

范仁【笑了笑,語氣輕松了些】“放心,我有我的辦法?!?/p>

范仁“況且,我的‘雞腿姑娘’還在京都呢,我走了,誰幫我找她?”

提到“雞腿姑娘”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那是她在這復雜京都里,為數(shù)不多的溫暖牽掛

范仁【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帶著幾分調(diào)侃】“對了,你特意讓我來,不光是讓我看你做的木劍,聽你感慨人生吧?”

滕梓荊【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笑,撓了撓頭】“你還沒見過我的家人吧”

滕梓荊“正好讓他們認認你這個大恩人,也讓孩子他娘給你做頓家常菜,嘗嘗她的手藝?!?/p>

眼中帶著幾分期待,像是想讓家人也感受這份“安穩(wěn)”

范仁【略帶歉意地笑了笑】“來得匆忙,也沒準備什么禮物,空手上門,倒是失禮了?!?/p>

滕梓荊“不必客氣,你能來,他們就高興了?!?/p>

滕梓荊【揚聲對著屋內(nèi)喊道】“孩子他娘,范仁來了,快出來見見!”

屋內(nèi)立刻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滕夫人快步走了出來——她穿著一身素凈的藍布裙,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用一根木簪固定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見到范仁便微微欠身行禮,恭敬地說道

滕夫人“見過范小姐?!?/p>

范仁“哎!叫‘范小姐’太生分了?!?/p>

范仁【趕忙上前,輕輕扶住她的手臂,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若論輩分,滕梓荊跟我算是兄妹,我該稱您一聲‘嫂嫂’”

范仁“您還是叫我‘范仁’吧,聽著舒坦?!?/p>

滕夫人【連忙擺手,臉上帶著幾分拘謹】“范小姐身份高貴,是戶部侍郎的千金,這可不敢當,折煞我了?!?/p>

范仁【微微皺眉,認真地解釋道】“嫂嫂這話就見外了?!?/p>

范仁“鑒查院門口那塊石碑上寫著‘人生而平等,無貴賤之別’咱們都是普通人,何談‘高貴’?”

范仁“您要是再這么客氣,我可就不敢坐下喝茶了?!?/p>

滕梓荊【在一旁打圓場,笑著對妻子說】“她就是這直性子”

滕梓荊“就聽她的,叫‘范仁’顯得親近。”

滕夫人【這才松了口氣,點了點頭,語氣也自然了些】“那……便依范仁的意思,叫你名字?!?/p>

范仁“這才對嘛?!?/p>

范仁【笑著點頭,目光在院子里掃了一圈】“對了,小石頭呢?怎么沒見他出來?”

滕夫人“剛在外面瘋跑回來,滿頭大汗的,在屋里擦汗呢。”

滕夫人【轉(zhuǎn)身朝屋內(nèi)喚道】“小石頭,快出來,家里來客人了,快出來打聲招呼!”

話音剛落,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他穿著件紅色的小短褂,頭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腦門上

手里還揮舞著一根樹枝,嘴里喊著“劍來!看我斬妖除魔!”活像個小瘋子

滕梓荊【笑著蹲下身子,拿起一旁做好的木劍遞過去】“喏,給你做的劍,看看喜不喜歡?”

?“哇!木劍!”

小男孩眼睛瞬間亮了,立刻丟下樹枝,一把搶過木劍,在院子里舞了起來,嘴里還“嗬嗬哈嘿”地喊著,模樣憨態(tài)可掬。

滕梓荊“好了好了,別光顧著玩,沒看見有客人嗎?”

滕梓荊【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指著范仁說道】“來,跟這位姐姐打個招呼,叫‘阿姨’”

范仁“叫什么阿姨?。俊?/p>

范仁一聽,佯裝嗔怒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捏了捏小男孩的臉蛋

范仁“我還這么年輕,叫‘阿姨’多顯老,你別教壞小孩子?!?/p>

范仁【說著便蹲下身子,對著小男孩眨了眨眼,語氣帶著誘哄】“來,小朋友,叫‘姐姐’姐姐給你買糖葫蘆吃?!?/p>

滕梓荊看著她這副“耍賴”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對兒子說道

滕梓荊“行,你范仁姐姐年輕,那咱就叫‘姐姐’?!?/p>

小男孩卻停下?lián)]舞木劍的動作,定了定神,仔細打量了范仁幾秒,突然指著她,皺著小眉頭大喊

?“??!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搶我糖葫蘆的怪姐姐!”

范仁聽到這話,臉上瞬間一陣發(fā)燙,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心里哀嚎——怎么偏偏是這小家伙!早知道剛才就不搶他糖葫蘆了,這下可怎么解釋?

滕梓荊【笑容瞬間僵住,收起笑意,一臉疑惑地看著范仁】“你搶他糖葫蘆了?”

滕梓荊“這可不太像你會做的事?!?/p>

院子里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微妙,滕夫人也一臉驚訝地看著范仁,只有那小男孩還拿著木劍,一臉“我抓到你小辮子了”的得意,小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范仁【尷尬地笑了笑,撓著頭說道】“嘿嘿,誤會,都是誤會。”

一邊說一邊在心里飛快盤算——總不能說自己懷疑糖葫蘆里摻了藥,就把人家孩子的零食搶了吧?那也太不像話了

范仁【眼珠一轉(zhuǎn),編了個理由】“方才在村口見著他,他那糖葫蘆上沾了好多灰,我怕他吃了鬧肚子,就……”

范仁“就替他嘗嘗,哦不,是幫他擦掉灰,結(jié)果小家伙以為我要搶他的,”

范仁“嚇得拿著糖葫蘆就跑了,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解釋呢。”

滕梓荊“是這樣嗎?”

滕梓荊顯然不太相信,挑著眉看著她,眼神里帶著“你編,接著編”的調(diào)侃

范仁“當然是!我怎么會搶小孩子的東西呢?”

范仁梗著脖子點頭,偷偷給小男孩使了個眼色,同時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子,塞到他手里,壓低聲音說

范仁“來,小寶,這是姐姐賠你的糖葫蘆錢,夠你買十串最甜的,可別再提‘搶’字了,不然姐姐可要生氣了?!?/p>

小寶掂了掂手里的銀子,眼睛瞬間亮了——這銀子可比一串糖葫蘆值錢多了!他立刻收起小眉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對著滕梓荊大聲說

?“對!姐姐是幫我擦灰!我剛才記錯了,是我自己跑掉的!”

滕梓荊看著這一人一孩眉來眼去、心照不宣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也不再追問,只是笑著打趣

滕梓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跟我家這小子,倒是挺投緣,連‘串通一氣’都這么有默契?!?/p>

范仁這才松了口氣,偷偷抹了把額頭的汗——這小家伙,倒也懂得“見錢眼開”幸好沒拆穿她。滕夫人見兒子和范仁相處得融洽,也放下了拘謹,笑著招呼道:“快進屋坐吧,我剛燉了雞湯,正好給你們嘗嘗?!?/p>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京都的街巷漸漸被昏黃的燈火籠罩。

范仁踏著暮色從滕梓荊家返回范府,剛推開朱漆大門,就見庭院中站著個纖細的身影

范若兒手里捏著盞繪著蘭草紋的羊角燈籠,正踮著腳往門口張望,燈籠的光暈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暖光,顯露出幾分焦灼。

一看到范仁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范若兒立馬眼睛一亮,像只雀躍的小鳥,興奮地揮舞著手臂,高聲呼喊

范若兒“姐!你可算回來了!”

范若兒“爹在書房等你好半天了,臉色看著不太好,好像有急事找你!”

范仁神色平靜,微微點頭,心里早已猜到父親找她的緣由——無非是今日公堂之上的風波。她伸手揉了揉范若兒的頭頂,輕聲說道

范仁“應當是要問今日公堂上的事?!?/p>

范仁“我先去書房見他,你別跟著瞎操心,早些回房歇息,記得讓丫鬟給你留碗熱湯?!?/p>

范若兒“好?!?/p>

范若兒乖巧應了一聲,目光卻追隨著范仁匆匆離去的背影,直到她的月白色裙擺消失在回廊轉(zhuǎn)角,才抱著燈籠轉(zhuǎn)身回房,嘴里還小聲嘀咕著:“但愿爹別太兇,別罵姐姐……”

范仁提著裙擺,快步穿過庭院,來到書房門口。她輕輕叩了叩門,里面?zhèn)鱽砀赣H低沉的聲音:“進來?!?/p>

推開門的瞬間,就見范建坐在案前,手里摩挲著一枚溫潤的白玉佩——燭火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眉頭擰成了個疙瘩,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聽見腳步聲,范建抬眸看向女兒,眼神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火氣,開門見山地質(zhì)問

范建“你膽子可真大!”

范建“當著滿公堂的人,當著太子和二皇子的面,你怎么就敢問太子澹州刺殺的事?”

范仁【神色坦然,走到案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定,脊背挺得筆直】“我想知道真相,所以就問了?!?/p>

范仁“結(jié)果他什么也沒說,只冷笑了一聲,眼神里全是不屑,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p>

她微微聳肩,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原以為能從太子的反應里看出些端倪,卻只換來個不明不白的態(tài)度,連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得到。

范建【眉頭皺得更緊,將手中的玉佩重重拍在案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語氣里滿是怒火】“還有那個司理理!”

范建“一個青樓里的清倌人,替你扛了夾棍都沒松口,現(xiàn)在全城的人都在傳你們倆的私情!”

范建“說你堂堂范府小姐,不知廉恥,竟與青樓男子廝混!”

范建“說他為了你甘愿受刑,連手指都快被夾斷了……”

他在書房內(nèi)來回踱步,青布官靴踏在青磚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范仁的心上

范建“你讓別人怎么看你?”

范建“怎么議論我這個當父親的?!范家的臉面,都快被你丟盡了!”

范仁“他扛下酷刑,可不是因為我?!?/p>

范仁輕輕搖頭,想起司理理那雙藏著算計與疏離的眼睛,語氣平靜地解釋

范仁“他有自己的目的,或許是為了背后的人”

范仁“我不過是恰好被他利用了,成了他達成目的的幌子?!?/p>

范建“目的?什么目的能讓一個青樓男子甘愿斷指?”

范建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瞪著她,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范建“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跟這種三教九流的人糾扯不清”

范建“整日里不是打人就是惹禍,像什么樣子!”

范建“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端莊穩(wěn)重?”

范仁聽著這話,心里有些不服氣——司理理雖身在青樓,卻比許多道貌岸然的官員更有骨氣,面對酷刑都沒改口,這份堅韌,不該被如此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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