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卓翼宸告訴裴思婧,宮尚角和長老們商議后,決定將他們婚期提前至月底,屆時與其他幾位公子的婚儀一并舉行。
他們心里都清楚,此事定然與宮遠徵那一鬧脫不了干系。宮家規(guī)矩多,長老們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做出有悖倫理、破壞宮門聲譽之事。
婚期提前,就意味著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們必須盡快找到離開的辦法才行。
裴思婧微微蹙眉,將昨日的經(jīng)歷在腦海中仔細梳理,“那日,我已大致探明了密道開關(guān)的位置?!彼nD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但那里守衛(wèi)森嚴(yán),若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避開那些守衛(wèi),怕是并非易事?!?/p>
卓翼宸面色冷靜,“我聽宮尚角提起過,宮門里除了綠玉侍,其余人皆會定期服用百草萃。昨日我注意到那附近的守衛(wèi)大多數(shù)是綠玉侍,或許用迷藥試試?!?/p>
“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但要用這么多的迷藥,只能去醫(yī)館才能取得,但最近鬧了這么一出,恐怕不好再取?!?/p>
卓翼宸忽地想到一個辦法,“我記得你說過,你喬裝成新娘來宮門那日,宮遠徵便是將你迷暈了帶走。或許他那里,應(yīng)該有不少迷藥?!?/p>
裴思婧看向他,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他那兒偷?”
卓翼宸垂眸,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你也看得出來,他很排斥我。此事,還要勞煩裴大人了?!?/p>
“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客氣了?!闭f罷,裴思婧起身,“我換身衣裳,現(xiàn)在去見宮遠徵。”
卓翼宸點點頭,溫聲囑咐道:“注意安全?!?/p>
“嗯。”裴思婧輕輕點頭,眉宇間舒展開一絲安心的神態(tài)。這一點她倒是不擔(dān)心,因為她深知宮遠徵斷然不會為難于她。
宮遠徵犯了家規(guī),被禁足在屋內(nèi)三日不得外出。
他命人取了很多藥材,一連兩日都在研磨熬制,屋里四處都彌漫著濃烈的草藥味。
裴思婧一推開門,便被這味道嗆得咳了兩聲。
宮遠徵聽到是她,只是嘴角動了動,卻并未轉(zhuǎn)身相迎。
裴思婧面色平平,取了些水來,打濕了一塊的手帕,便朝他走過去,動作極輕的擦了擦他的眼角。
宮遠徵躲了開,背著她繼續(xù)做手里的事,雙唇抿的緊緊的,所有的心緒都擺在了臉上。
他不想讓她碰,他在同她賭氣。
可裴思婧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強制將人扳過來按在椅子上,“淚眼斑痕留著不擦,是想給誰看?”此話看似嘲弄,實則透著關(guān)心。
宮遠徵依舊默然,嘴角微微撅著,眉頭也蹙了起來,像一頭欲怒未怒的小獅子。
裴思婧唇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手一下移,將那濕帕子覆上了他的雙唇。
“唔……”宮遠徵立即抬眸睨著她,那眼里閃過一絲錯愕與羞惱,隨后便扯開了那濕帕。
“雙唇翹得這般高,可見火氣之旺,姐姐給阿遠下下火,阿遠為何要阻止呢?”裴思婧長嘆一聲,面露難過,道:“從我進來到現(xiàn)在,阿遠竟連開口都不愿,莫不是這一肚子火氣……是對著我的?”
宮遠徵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他別過臉去,帶著一絲傲嬌,從唇齒間擠出一聲輕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