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內,宮遠徵瘋了似的胡亂砸著屋里的東西。
憑什么?!
他不甘心地攥緊雙手,雙眸逐漸變得陰鷙狠戾。
他捧起那瓶剛研制出的新毒藥,嘴角緩緩上揚,一抹陰惻惻的笑意倏然浮現。
“卓翼宸,既然你敢碰她,那我就讓你嘗嘗……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幽怖冷戾的笑聲自喉間逸出,那聲音仿若暗夜中的惡鬼獨自行走于人間,透著絲絲森寒驚悚之意。
卓翼宸額角上的傷太過顯眼,宮尚角詢問起來,他只說是睡覺時做了噩夢,不小心磕到了床頭。
但宮尚角心思深沉,不難推斷出他這傷究竟是不慎撞到所致,還是被其他物件所砸。
感情之事,猶如纏繞在一起的亂麻,最是難解難分,卻又不能任由其肆意發(fā)展,影響日后相處。
故而,他決定邀他們圍坐一處,把話說開,好讓此事盡早翻篇。
卓翼宸正因迷藥一事發(fā)愁,不料卻收到宮尚角的邀請,他當即想到一計,或可拿到迷藥。
太陽緩緩西沉,橘色的余暉漸漸淡去。朦朧的夜色如同輕紗一般,悄然蔓延開來,預示著白晝與黑夜的交替即將完成。
“咳咳……”
卓翼宸煞白著臉,邊咳嗽邊由裴思婧攙扶著走入角宮。
咳嗽的聲音引起了宮遠徵的注意,他稍微偏頭一看,便忍不住捏緊了手中的茶杯,酷暑夏日也能中寒疾傷風,真是渾身都透著兩個字——“廢人”。
他目光輕移,故作視而不見,繼續(xù)喝著茶。
宮尚角同樣安靜坐著,待卓翼宸和裴思婧走近了,才起身迎接,“臉色這么差,可是生病了?”
裴思婧對他頷首施禮,替卓翼宸回道:“阿宸昨夜不小心著涼了,怎么勸,都執(zhí)意要來角宮應約。”
宮尚角:“遠徵弟弟也在,讓他給你瞧瞧吧?!?/p>
三人同時看向宮遠徵,只見他紋絲不動地坐著。
裴思婧垂下眼,生怕他一個抬頭,就看見她眼里的擔憂。
宮遠徵聽到宮尚角讓他給卓翼宸看病,下意識便要開口拒絕,但忽地想到了什么,又連忙改口,冷聲道:“站著不動,是要讓我過去?”
卓翼宸自己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勞煩遠徵弟弟了?!?/p>
他伸出手,撩開衣袖,露出手腕。
宮遠徵輕探一二,面無表情道:“普通風寒而已,吃幾副藥便可?!?/p>
說著,他緩緩起身走到宮尚角面前,“醫(yī)館近來管控嚴厲,還請哥哥在此稍等,我去取幾副藥過來,給翼宸哥哥服用。”
“不必如此咳……麻煩遠徵,咳咳……”卓翼宸朝裴思婧使了個眼色,“讓離離去醫(yī)館取吧?!?/p>
裴思婧心領神會,與宮遠徵客氣道:“徵公子,還是我去吧?!?/p>
宮遠徵本想再說什么,卻被宮尚角直接打斷。
宮尚角把自己的玉佩摘下來給了裴思婧,“姜姑娘早去早回,我們等你回來一起用膳。”
裴思婧微微福身,目光若有若無地輕掃過宮遠徵那冷若冰霜的臉龐,又迅速收斂,疾步前往醫(yī)館。
宮遠徵凝望著那逐漸消失的倩影,眉心不自覺地下沉,郁悶的情緒悄無聲息地鉆入眼底,似是化不開的濃霧,將他的思緒漸漸吞沒。
卓翼宸不過染上了個風寒,可她那焦急與憂心的模樣,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一般,眼底滿是藏不住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