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一過,卓翼宸便帶著小桃子回到了緝妖司,隨行的還有文瀟,和一只白猿……
“白大夫可到了?”卓翼宸邊抱著小桃子下馬車,便焦急地詢問門外的守衛(wèi)。
他緊鎖的眉頭下,皆是對小桃子的擔(dān)憂。
小桃子自幼體魄強健,從未遭受病痛侵?jǐn)_。昨日午時也還好好的,然而到了晚上,就不知怎地,竟突染惡疾,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兩位守衛(wèi)神色恭謹(jǐn),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回稟大人,屬下二人今日在此值守多時,未曾見白大夫來過?!?/p>
聞此,卓翼宸微頓,他看著懷中昏睡的小桃子,面帶焦灼,“速去請白大夫來一趟!”
文瀟見狀,忙安撫他道:“冷靜些,許是裴大人忙忘了此事?!?/p>
卓翼宸抿唇不語,憂心忡忡都寫在了臉上。
說話間,只見裴思婧匆忙從里間快步走出,焦急之中帶著幾分惶急,“小桃子!”
小桃子或許是聽到了娘親的呼喊,低聲囈語:“娘……疼……”
裴思婧輕輕將小桃子摟入懷中,指尖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他滾燙的額頭。剎那間,一陣揪心的刺痛涌上心頭,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怎么燒得這么厲害……”
看著他們母子難過,卓翼宸和文瀟也覺得心里堵得慌,“你先抱他進去,我親自去請白大夫……”
“不用請白大夫,有人……”裴思婧一時不知該怎么同他們解釋宮遠(yuǎn)徵的出現(xiàn),“先進來吧……”
卓翼宸與文瀟面面相覷,對她說的“有人”有些不解……
屋內(nèi),宮遠(yuǎn)徵換上了一身新衣裳,卻依舊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臉上的神色復(fù)雜而深沉。
方才,裴思婧告訴了他一件事,此事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以至于到現(xiàn)在,他的思緒卻還沉浸在那份震撼與錯愕里,久久不能平復(fù)……
他們有一個孩子,也就是侍女口中提到的“小少爺”……
他真該死,竟對此一無所知,讓她一人幸幸苦苦地生養(yǎng)孩子整整三年……
自責(zé)的同時,宮遠(yuǎn)徵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與一個兩歲的孩子相處。哥哥的孩子見到他,總是哭得不停,就像小時候的宮子羽一樣,沒回都?xì)夂艉舻睾爸霸僖膊灰鷮m遠(yuǎn)徵說話”。
“嘭”的一聲,房門在裴思婧腳下輕輕一碰便向內(nèi)敞開?!鞍⑦h(yuǎn),你快來看看,他燒得厲害……”她語帶急切,哽咽的聲音中滿是擔(dān)憂與不安。
宮遠(yuǎn)徵立即起身接過她懷中的小人兒,在看清那稚嫩的臉蛋時,他竟緊張得一時說不出話。
太像了!他們的孩子,簡直與他小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別哭?!彼ǖ羲劢堑臏I,然后把孩子平穩(wěn)地放在床上,輕輕解開他的衣衫,仔細(xì)查看他的身體情況。
門外,卓翼宸怔怔地看著屋里的場景,腳底跟灌了鉛似的,一動不動。
他終究還是來了。
“他是誰?”文瀟只瞧見個背影,并沒有看到宮遠(yuǎn)徵的臉。
卓翼宸微微扯動唇角,露出一抹復(fù)雜笑意,靜靜凝視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他語氣溫和而深沉,仿佛每一個字都經(jīng)過了慎重的斟酌:“他是小桃子的生父,宮遠(yuǎn)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