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纏間,秦羽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深陷在那雙幽藍(lán)色的眼眸里……
她微微闔眼,長睫輕顫,似在掙扎,又似沉溺于這片刻的逾越之中。
“羽兒……”
卓翼宸凝視著她,眸中情愫翻涌,卻在指尖觸到她微顫的唇時驟然清醒——她分明在克制,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呼吸都屏住了。
他猛地后退一步,眼底的迷蒙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懊惱與自責(zé)。
“抱歉?!彼ひ舻蛦。杆偎砷_她,甚至后退至池邊,與她拉開距離,“方才寒毒侵?jǐn)_,我……冒犯了……”
秦羽怔了怔,胸口仍起伏不定,卻見他已背過身去,肩線緊繃,似在極力平復(fù)心緒。
她抿了抿唇,攏了攏濕透的衣襟,故作平靜地過去碰了碰他的額頭,“已經(jīng)好多了。”
卓翼宸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溫?zé)岬某厮录∧w發(fā)燙。
看著他這般隱忍克制的模樣,秦羽不禁擔(dān)心起日后若他知道如何才能解除他體內(nèi)的寒毒時,又將如何自處?
冰魄寒毒,需以鳳凰熾血與之交融,才可徹底驅(qū)除。 此法記載于冰夷禁術(shù)之列,是她偶然所得。
卓翼宸這具凡人之軀,終究抵不住冰夷之力的侵蝕,強行融合之下,竟引發(fā)寒毒。
眼下不過是將毒性暫時壓制,若他再動用妖力,只會加重毒發(fā),直至身隕人亡。
“卓翼宸,你后悔嗎?”聽到她的問話,他茫然轉(zhuǎn)身,“什么?” 秦羽垂眸輕聲道:“后悔讓我入緝妖司、后悔帶我去冰夷禁地、后悔……注入這一身冰夷妖力而備受反噬折磨……”
這本不該由他承受。
卓翼宸神色堅定:“我既是冰夷后人,自云光劍認(rèn)主那日起,便擔(dān)起了這份宿命,你不必自責(zé)?!?/p>
秦羽明白這個道理,卻仍怕他終有一日會如冰夷般,因她而殞命。
若未遇見她,他或許仍是那個恪盡職守的緝妖司統(tǒng)領(lǐng),亦可安穩(wěn)做個駙馬。
“今夜之后,你或許會被天都百姓唾罵,冠以勾結(jié)妖女之名,緝妖司所有人可能因此革職下獄,但若你殺了我,一切便可回歸正軌?!?/p>
卓翼宸聞言劍眉緊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秦羽,無論他人如何評說,你就是你,絕非什么妖女。”
甄枚蓄意加害在先,她不過是自保。若當(dāng)朝天子昏聵不明,他又何必俯首稱臣,自當(dāng)棄了統(tǒng)領(lǐng)之位便是。
秦羽莞爾,這番話與當(dāng)年大戰(zhàn)時冰夷所言如出一轍。 這般赤誠之人,她怎忍心看他因寒毒而亡?歸根到底,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是嗎?”她突然抬手輕抬他的下頜,“那就證明給我看,你待我……與旁人不同……”
卓翼宸怔然:“如何……證明?”
秦羽雙手環(huán)上他的脖頸,眼波流轉(zhuǎn):“與我結(jié)情契,成為我的人……”
她并不打算將真相告訴他,否則以他的性子,一旦知曉實情,余生都會被一種沉重的虧欠感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也正因如此,她才更不愿讓他陷入相同的泥沼之中。
卓翼宸尚在遲疑她是否也中了幻毒,溫軟的唇已覆了上來。
“秦羽,你……”他未及反應(yīng),已被推至池邊。
秦羽跨坐于他身上,青絲垂落:“這般猶豫,可是心里還惦念文瀟?”
卓翼宸急道:“沒有!”
秦羽嫣然一笑,引著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腰際:“那便專心些……”
畢竟,于此事上,她亦是生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