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時分,陸煙與陸燼結(jié)束訓(xùn)練,在院中飲茶。
她本以為這次義父急召大哥回府,他總該抽空來見見兄妹幾人,可幾日過去了,卻始終不見那道身影。
下人捧著個紫檀木匣匆匆而來,“小姐,這是給您的?!?/p>
陸煙掀開匣蓋的剎那,一條泛著暗光的牛皮長鞭靜靜躺在絳色錦緞上。鞭身用黑牛皮七股絞成,在晚霞下泛著幽幽冷光。
“大哥他……”陸煙瞳孔微縮,指尖輕觸鞭身上暗刻的纏枝紋,“定是知道香暗荼想刺殺你一事了?!?/p>
話音未落,她已執(zhí)鞭凌空一甩。
“咻”的破空聲后,三丈外的山茶樹應(yīng)聲而斷,青瓷花盆炸裂的脆響驚飛了池中之魚。
斷枝殘花間,猶見鞭梢寒芒如毒蛇吐信。
“此物果然厲害?!标憻熓滞筝p抖,長鞭如活物般纏回臂上,“難怪冬夏女子都愛使這個。十步外可取人雙目,近身又能絞斷咽喉,倒是比刀劍更陰狠。”
“確實(shí)不錯。”陸燼接過長鞭,柄首在他掌心轉(zhuǎn)了個漂亮的弧光:“可惜我不習(xí)慣這軟兵的路數(shù)……”話音未落,他忽然將鞭子拋向陸煙。
鞭影在空中劃出嗚咽的弧線,陸煙卻側(cè)身避過。
她苦笑著搖頭,“我也用不慣。再說了……”指尖點(diǎn)了點(diǎn)案上新得的劍譜,“這劍法我還未全然掌握?!?/p>
話落,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轉(zhuǎn)向廊下那道緩步走來的身影。
陸燃似是察覺到視線,他抬眸望去,見院中二人神色微妙,不由眉梢輕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喲,你們倆……有話要說?”
陸煙指尖輕點(diǎn)木匣,笑得眉眼彎彎:“大哥送來的好東西,我和二哥正商量著要給你呢~”
“哦?”陸燃踱步近前,衣擺掠過青石階上未掃的落花。他垂眸打量匣中長鞭,指腹摩挲過鞭柄暗紋,忽而輕笑:“確實(shí)是個好東西。不過……”
他抬眼看二人,眸中笑意未達(dá)眼底,“既然大哥已經(jīng)回來了,你們倆這稱呼……是不是該改一改了?”
雖仍是輕聲詢問,卻讓院中驟然一靜。檐下燈籠無風(fēng)自動,陸燼與陸煙交換了個眼神。
“都叫習(xí)慣了……”陸燼沉吟著看向陸煙。
陸煙會意,指尖無意識地纏上腰間絲絳:“若突然改口,外人聽見恐會生疑……”她瞥見陸燃驟然幽深的目光,話音急轉(zhuǎn),“不如……還像從前那般稱呼?”
“煙兒思慮周全。”陸燃這才舒展了眉宇,他手腕輕翻,長鞭已如靈蛇般纏入腰帶暗格。
他撫平衣袍褶皺,笑意終于染上眼角,指尖輕點(diǎn)被長鞭撐起細(xì)微弧度的腰帶,“禁宮佩劍是大忌,這倒正合我用?!?/p>
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垂眸低笑。
待晚膳撤下,陸煙已換上一襲墨色夜行衣,衣料如流水般貼合身形,只在袖口與領(lǐng)緣繡著暗紋,月光下隱約可見銀線勾勒的云紋。
她束緊腰間軟劍,指尖在劍柄上輕輕一叩,確認(rèn)暗器囊中的銀針與迷香皆已備妥。
“走吧。”她低聲道,聲音輕得幾乎融進(jìn)夜色。
隨行的黑衣侍衛(wèi)沉默頷首,肩上負(fù)著一只沉甸甸的錦囊,銀兩碰撞的細(xì)微聲響被特意包裹的棉布掩去。
二人身形一閃,便如鬼魅般掠過庭院高墻,朝著京城郊外那處傳聞中只在子夜開市的隱秘之處疾行而去。
作者刷完大結(jié)局想法有點(diǎn)多,也有很多坑要填。既然陸煙是本文的女主,那她就不會像劇里一樣被趙利用,更不會讓陸憫被害死,所以肯定會有成長線。她和藏海站在對立面是事實(shí),至于怎么處理這層關(guān)系,邊寫邊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