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干什么!”南洺上前攔住他們,“一來就打人,還有沒有規(guī)矩了!”“南大夫,你兒子前幾天給我老娘看病,用的藥害我老娘上吐下瀉,今天已經(jīng)下不了床了!你瞧瞧這是規(guī)矩嗎?”為首男人手里拿著鋤頭,嚇唬潯澤道,“你馬上跟我回家去給我老娘治病,不然我兩棒子打殘你!”
“潯澤,怎么回事?”南洺問道,泫泠扶起潯澤,潯澤說道:“余奶奶只是染了風(fēng)寒,我給她開的藥都是正常的用量,怎么可能會上吐下瀉?”鄭郎怒道:“胡說八道!你要再不跟我去,我把你這院門給卸掉!”
看到外面鬧得很嚴(yán)重,米格探出頭:“怎么回事啊,潯澤好像被那幾個人打了?!薄拔胰タ纯?。”艾瑞爾出來,卻不料被鄭郎一眼瞅到,馬上指著他喊到:“看吧,他們家勾結(jié)了外來人,要?dú)Я嗽鄞迥兀 ?/p>
“???我嗎?”艾瑞爾疑惑不解,但看到鄭郎拿著鋤頭就往他這里砸來,南洺連忙拉住鄭郎,泫泠伸出腳把鄭郎絆倒,艾瑞爾后退好幾步才停下:“喂,你干什么!我只是出來看看什么情況的。”鄭郎爬起來后,一把推開南洺:“姓南的,你是不是要和我鄭郎做對!”南洺急道:“你這人,有事好好說,動什么手,這位是外國來的客人,今天他們把泫泠送回來的。”
“泫泠?”鄭郎回頭,看到把潯澤護(hù)在身后的泫泠,他瞧了好一會才想起來南家的老二南泫泠,前幾年被一個外來人帶走,一點(diǎn)消息沒有,村里一些關(guān)心泫泠的鄉(xiāng)親還以為是被拐賣了,特地跑去百里外的岷城報警,可也只有泫泠家里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我管你誰,今天南潯澤必須跟我回去醫(yī)好我老娘,還收了我錢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對吧,鄉(xiāng)親們!”鄭郎說道,一旁的元桓村村民也跟著鬧,不斷向門內(nèi)逼近。潯澤只能答應(yīng)他,南洺攔住潯澤:“我去,他年紀(jì)小,不懂什么醫(yī)術(shù)?!?/p>
“嗬喲,前幾天就是你叫他來我家的,今天你說他不懂醫(yī)術(shù),意思是你之前讓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給我老娘看病,南洺,你有良心嗎?”鄭郎似乎又抓住了一點(diǎn),指著南洺咄咄逼人,泫泠上前擋在父親面前,鄭郎瞧著泫泠,還沒他胸口高,他拿指頭戳著泫泠的頭頂:“怎么著?你在外面幾年長本事了?敢跟我叫板了?”
泫泠快速伸手抓住鄭郎的手指,向后一折,發(fā)出一聲脆響。鄭郎疼的哇哇叫,嘴里罵著臟話,另一只手拿鋤頭砸向泫泠,泫泠側(cè)身躲避,反身一腳將鋤頭踢開,砸塌了半邊院墻。泫泠靈活地轉(zhuǎn)到鄭郎身后,向他腳底橫踢,鄭郎躲不掉一屁股摔在地上,疼的哎呦叫。
“好身手!”艾瑞爾在后面拍手,屋里的米格和安德魯也出來了,見打起來了,連忙拉住艾瑞爾:“別人鬧矛盾打架,你不幫著勸架,起什么哄。”
潯澤和南洺連忙把鄭郎扶起來,鄭郎踢了潯澤一腳:“你南家動手打人是吧,我馬上叫村長來,你們等著被趕出村去吧!”說著,鄭郎狼狽的帶著來鬧事的人離開,泫泠還撿起一顆石子往他扔去,不過刻意打偏從他耳邊擦過,嚇的鄭郎跑得飛快。
“泫泠,真的是胡鬧,再怎么說也不能打人呀。”潯澤抓起泫泠的手,“你沒被他打到吧,沒受傷吧?”“沒有,那個人,是壞人,他打哥哥。”泫泠幫潯澤拍身上的灰塵,南洺說道:“潯澤,你開的藥真的沒問題嗎?”“阿爹,你教了我這么多遍,我肯定不會搞錯的,鄭郎要是再來,你可以叫他把我開的藥拿出來看,都是正常的風(fēng)寒藥?!睗晌溃蠜撑呐乃募绨?“你沒錯阿爹也不會怪你,那鄭郎本來就是個潑皮,有事阿爹會保護(hù)好你們的。”
這時,南洺看向泫泠:“小寶,你這些年都去學(xué)了些什么功夫?鄭郎那么大個子都給放倒了?”泫泠說道:“阿瑟累大人,教我,我會打架……”雖然不知道阿瑟累是誰,但南洺隱約猜到和景琛有關(guān)系,不多過問,他轉(zhuǎn)過身,看到米格三人,他說道:“客人見笑了,一些村里的矛盾而已,快進(jìn)屋坐著吧,外面冷?!?/p>
“南叔叔,真沒事嗎?那個人挺兇的?!泵赘裾f道,“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告訴我們,我們能幫忙的?!蹦蠜晨嘈Φ?“這是我們家的事,幾位遠(yuǎn)道而來,就請好好休息吧,我會處理的?!?/p>
艾瑞爾和安德魯在后面,相互對視一眼,這確實(shí)和他們無關(guān),但也不能袖手旁觀,那只能在必要時候幫一下了。
潯澤剛關(guān)上院門不久,又被敲響了,他皺眉,難道這么快就來了,后面幾人也警惕地看向院門,打開后,是白漣。
白漣看這五個人一臉緊張,問道:“發(fā)生什么了,剛才我看到鄭郎帶著一群人從我們這邊走出來?!蹦蠜嘲褎偛虐l(fā)生的事情告訴了白漣,白漣沉默著把衣服放下,然后開口道:“那余老太已經(jīng)是七十多歲的人了,這段時間又很冷,染風(fēng)寒是在正常不過的事。至于上吐下瀉,要么是吃壞了肚子,要么就是假的。我們家的藥都開的溫和,怎么會有這種反應(yīng)?!?/p>
“阿媽,我還是去他家看看吧,如果真是我開的藥有問題,我會承擔(dān)錯誤的。”潯澤說道,白漣擔(dān)心他的性格會吃虧,搖了搖頭,但是泫泠拉住哥哥的手:“有我在,那個壞人,碰不到哥哥。”南洺也說道:“要是不早點(diǎn)解決這件事,那鄭郎隔三差五上門來糾纏,擾人清凈?!薄拔覀円黄鹑?,他們?nèi)硕?,泫泠一個小孩子應(yīng)付不了。”艾瑞爾舉起手,南洺想拒絕,但這五個小孩已經(jīng)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去了,他只能拜托白漣照看家里,自己在后面跟了上去。
村長家門口,鄭郎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周圍站了很多不知真相的鄉(xiāng)親,看到潯澤來了,都指著他說閑話。
老村長拄著拐杖出來,鄭郎看到他立馬側(cè)身讓開道:“村長,那南潯澤賣我老娘假藥,害得我老娘上吐下瀉?!薄昂f,潯澤也給我看過病,怎么會賣假藥。”老村長來到潯澤面前,語氣親切慈祥:“潯澤,那余老娘到底是個什么病?!薄按彘L爺爺,我那天去瞧,就是普通的感冒風(fēng)寒,我開的藥方也在鄭大爺家里,您可以叫他去取了來,大家當(dāng)面對質(zhì)?!睗烧f道,鄭郎聽到藥方就有些忙亂:“你寫那藥方,就是一張廢紙,我去鎮(zhèn)上抓了藥瞅著沒用,就給扔了?!?/p>
“扔了?”村長看向鄭郎,“醫(yī)生開的藥方怎么能隨便丟,那你把抓來的藥取來,讓潯澤好好瞧瞧,是不是抓錯了。”鄭郎扭捏著起身,顯然是沒想到這一步:“那藥也是我老娘吃完了才開始犯病的,他不守醫(yī)德,想藥死我老娘呢?!?/p>
聽到這,艾瑞爾雙手抱胸:“你硬是要說潯澤開的藥有問題,那可否請你家人出來,讓其他醫(yī)生診斷一下,到底是不是潯澤故意的?!编嵗闪ⅠR指向三人:“村長,那三個外來人就是南潯澤找來的同黨,我……”
“夠了鄭郎。”村長往地上用力柱杖,他也知道了是鄭郎在鬧事,揮手讓他立馬回去,但鄭郎看上去還有話要說,原地繞步,臉色一陣鐵青,沒有往回走。
潯澤以為他是不好意思給自己道歉,因?yàn)樵谒挠洃浝镟嵗善綍r雖然潑橫,但待人也算有禮,今天這個樣子真的很奇怪。潯澤上前:“鄭大爺,今天的事就這么算了吧,我們不會追究的?!卑馉枦_鄭郎揮拳:“哪能這么算了,他可是最先動手的,還要打我呢!”
見艾瑞爾還是收不起大少爺脾氣,米格和安德魯對視,一人架住他半邊胳膊給他拖開。鄭郎臉色更加慌亂,村長也發(fā)現(xiàn)了他似乎有難言之隱,先叫眾村民散了,帶著鄭郎和兄弟倆進(jìn)了屋。
一進(jìn)屋里,鄭郎就撲通跪在潯澤面前,涕淚橫流:“潯澤小哥,是我鄭郎方才對你不敬了,實(shí)在是我老娘病得厲害,才出此下策的?!睗蛇B忙把他扶起:“鄭大爺別這樣,有事直說便是,潯澤可受不起。”村長也問道:“你老娘到底是什么???上吐下瀉還用得著帶一群人去別人家里鬧騰?”
鄭郎哭道:“前晚我到鎮(zhèn)上去陪幾個老朋友喝酒,遇到個黑衣人,看上去也是個外來人,他說想和我們一起,我以為是個游客,就同意了。喝到后面我們幾個都有些暈乎,他給了我一瓶藥丸,說是能醒酒,還可以治一些尋常病癥,我有個朋友吃了一丸立馬就精神了,我以為是真的就帶回家給我老娘吃了。沒想到風(fēng)寒是好了,但從今天早上就開始四處啃東西,還爬上了房梁,我廢了老大勁才把她弄下來。我去鎮(zhèn)上找到了那個人,他要我給他十萬塊才肯治我老娘,可我一個種地的哪里去找這么多,就只能來南大夫家鬧,想讓他們賠點(diǎn)錢……”
聽鄭郎說了這么多,泫泠想到了一年前在瑪麗雪城遇到的那個黑衣人,也是用了一種藥物讓十幾個獵人發(fā)瘋,這兩件事可能會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他立即沖出去,找到了在門外不遠(yuǎn)處的三人。
艾瑞爾爬上樹,手上拿著一根樹杈想去掏鳥窩,被泫泠的喊聲嚇了一跳,腳底踩空掉下來,所幸安德魯一把接住了他。
“有事么,你哥哥沒被那大個子欺負(fù)吧?”米格問道,泫泠把自己聽到的事磕磕巴巴地告訴了三人,艾瑞爾揉了揉屁股:“所以你覺得那傻大個說的藥丸和之前地鐵里的很像?”泫泠點(diǎn)點(diǎn)頭,這時潯澤走出來,看到他:“泫泠,哥哥去一趟鄭大爺家,你先帶著客人回家吧?!边@時躲在一旁的南洺看到潯澤跟著鄭郎走了,連忙走出來:“鄭郎,我說了不要為難潯澤,我和你一起回去?!?/p>
鄭郎看到南洺,也是立刻就跪下,拖著他的衣角哭喊,南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根本掙不開鄭郎。潯澤連忙向他解釋了事情的起因,南洺思索片刻,說道:“這不就是幾十年前的‘瘋狼癥’嗎?”村長聽到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緊張:“南大夫,你可是認(rèn)真的?”南洺說道:“神志不清,咬東西,還會到處亂爬,和瘋狼癥很像。這得快點(diǎn)去看看余老娘,她七十多歲的年紀(jì)可禁不起這種病的折騰。”
聽到南洺說道瘋狼癥,鄭郎早已連滾帶爬跑回家中,南洺也連忙帶著潯澤跟上,一旁的四人看到他們這么著急,知道肯定出事了,也連忙跟在后面。
到了鄭郎家里,南洺和潯澤被眼前一幕驚呆了,余老娘滿口帶血,鄭郎的妻子被咬掉一邊耳朵,正哭喊著四處躲避,鄭郎忙亂著,只得保護(hù)妻子,拿著扁擔(dān)也不敢砸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