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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沉沉,山風(fēng)如刀般割過。
花紅無奈地攤開雙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懊惱……
天火.花紅我中了禁靈草的毒,明日午時之前,和凡人沒什么兩樣。
白爍聞言,雙眼猛地睜大,眼中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剛剛聽到的是一則足以顛覆她認(rèn)知世界的驚天消息。
那一瞬間,她的瞳孔中似乎映照出無盡的疑惑與動搖,讓人一眼便能察覺到他內(nèi)心的波瀾。
白爍.月彌異城王居然有這等稀罕物?他到底是怎么煉制的?
當(dāng)說到禁靈草時,她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異樣的神采。
這禁靈草啊,可是仙妖兩族都頗為忌憚之物,它僅在千米雪山之巔悄然生長,且有上品雪蟒不辭辛勞地日夜看守。
不僅采摘艱難,而且遇火即碎,煉化更是難如登天。
白爍靈力低微,平日里對各類保命的天地靈材鉆研頗深,禁靈草的大名,她自然如雷貫耳。
白爍.月彌不對!
白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神色驟變……
白爍.月彌誰能給你下毒?難道……是異城王?
花紅沉默不語,算是默認(rèn)了。
白爍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問道……
白爍.月彌花紅,當(dāng)年你為什么會被驅(qū)逐出異城?
花紅聽罷,眼神陡然銳利起來,猶如雄鷹般凌厲,她冷冷地瞇起雙眼,目光如冰棱般直射向白爍……
天火.花紅關(guān)你屁事!
白爍急切地解釋道……
白爍.月彌不是我故意要翻你家的陳年舊事,如今異城王把來參加梧桐武宴的仙妖子弟全都抓了。
白爍.月彌我?guī)熜值拿苍谀愕掷?,他們被困在你爹的法陣之中,只有你能破解那邪陣?/p>
白爍.月彌我怎能不多想,你到底能不能信?
天火.花紅愛信不信!
花紅輕哼一聲,漫不經(jīng)心地揪起一簇野草,放入口中咀嚼著,那略帶苦澀的味道在舌尖散開。
她斜眼瞥向白爍,眼神里藏著幾分捉摸不透的情緒,似有不甘,又像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
天火.花紅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走。
聽到眾人被抓的消息,花紅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仿佛事不關(guān)己。
白爍心中暗恨自己糊涂,花紅一直跟在身邊,不過是為了保護(hù)梵樾罷了。
皓月殿中并無她在意之人被困,以花紅的身份,這些人就算死絕了,她恐怕都會拍手稱快。
白爍下意識地咬緊下唇,目光不著痕跡地向身后掃了一眼,那里站著的梵樾讓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分。
她猛地回過神來,突然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與警告的意味朝花紅說道……
白爍.月彌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大叫一聲?
花紅猛地一怔,仿若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下意識地朝著梵樾的方向望去。
那一瞬間,她的眼神仿佛墜入了冰窖,原本帶著幾分溫?zé)岬拿嫒菅杆俦灰粚颖鋸毓堑臍庀⑺\罩,連空氣似乎都隨之凝固了幾分。
天火.花紅白爍,你敢?
此刻,異城王尚不知梵樾的真實身份,可今夜闖入異城的仙妖子弟,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梵樾的神力尚未恢復(fù),若是這時碰上異城王,那無疑是死路一條。
白爍.月彌我有什么不敢的,大不了……我陪他一起死!
白爍緊抿著唇,聲音微微發(fā)顫,她甚至不敢往后看一眼。
腦海中閃過木木的面容,白爍在心底默念,對不起木木,阿昭不能死,我拼了命也要救他。
天火.花紅你……
花紅做了上百年的妖,還是頭一回碰上像白爍這般“厚顏無恥”的人。
一時間,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不遠(yuǎn)處,梵樾靜靜地佇立著,目光如深潭般沉靜地落在白爍身上。
他的神情淡然得如同古井無波的湖面,讓人捉摸不透——不知他是真真切切地聽進(jìn)了他們的每一句話。
還是僅僅將這些聲音當(dāng)作耳邊風(fēng),全然未入心底。
他緩緩垂下眼眸,那眼底的神色隱沒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真切。
白爍.月彌我喊了啊……
白爍心一橫,緩緩閉上雙眼,雙唇微張,就要喊出聲來。
天火.花紅我毀了鎖靈陣陣眼。
就在這時,院子中忽然響起花紅那清冷的聲音,宛如一縷寒意悄然劃破空氣,徑直打斷了白爍未盡的話語。
白爍猛地睜開眼睛,卻見花紅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
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的身影竟顯得有些孤寂蕭索。
鎖靈陣?那可是異城在三界安身立命的唯一法寶??!花紅身為異城王女,究竟是為何要毀掉鎖靈陣?
天火.花紅異人天生靈脈不通,無法修行靈力,所以異城王并非世代傳承,而是以異王劍為號令。
天火.花紅當(dāng)年,暮光建立異城之后,用東海玄靈鐵鑄造了一把劍,賜給初代異城王。
天火.花紅那劍極為沉重,沒有千鈞之力根本無法開啟。
天火.花紅從那以后,異城便立下規(guī)矩,每一代年輕人中,誰能拔出這把異王劍,誰就能成為異城王。
花紅的聲音在夜空中悠悠回蕩,像是在訴說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白爍正欲啟唇發(fā)問,花紅卻似渾然不覺他的意圖,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敘述中。
她的聲音悠悠揚(yáng)起,其間交織著歲月沉淀下的滄桑,以及一抹難以言說的無奈,仿佛每一道聲線都承載著往昔的故事與嘆息……
天火.花紅可人心叵測,又豈是一把劍就能完全掌控的?
天火.花紅異城自我封閉了千年之久,即便只是一座被三界遺棄的孤城。
天火.花紅可只要有人的地方,權(quán)欲之心就會悄然滋長。
天火.花紅花家在異城稱王已經(jīng)超過五百個年頭,然而傳到這一代,想要保住王位卻難如登天。
白爍.月彌為什么會這樣呢?
白爍忍不住問道,眼中滿是疑惑。
在她看來,異城的王位傳承雖有獨特的規(guī)矩,可花家既已統(tǒng)治如此之久,根基想必深厚。
白爍.月彌花林天生體質(zhì)孱弱,根本無法拔出異王劍。
花紅淡淡地說,語氣里聽不出太多情緒,可這話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白爍心里掀起驚濤駭浪。
花林?白爍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花林應(yīng)該就是這一代的異城王,也就是花紅的父親。
可這怎么可能?她記得異城王明明已經(jīng)修煉到上君巔峰,距離半神之境僅僅一步之遙。
一個天生孱弱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天火.花紅異城之中,除了花家承繼王位數(shù)百年,還有一個世家,便是梅家。
天火.花紅梅家世代肩負(fù)著輔佐花家戍守異城的重任,每一代都有人擔(dān)任軍中將領(lǐng)。
天火.花紅到了這一輩,梅老將軍膝下僅有一個獨女,名叫梅寒。
天火.花紅老異城王為了能讓花家的王位得以延續(xù),便和梅老將軍做了一筆交易。
花紅緩緩道來,月光灑在她臉上,勾勒出她清冷的輪廓。
白爍.月彌什么交易?
白爍追問道,她的好奇心已經(jīng)被徹底勾了起來,此時的她,就像一個急于探尋真相的孩子,不放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天火.花紅花家迎娶梅寒為世子妃,而梅家,則以梅老將軍的靈氣獻(xiàn)祭給世子,為他重塑孱弱的身體。
天火.花紅異人并非身體里沒有靈氣,而是靈脈混亂不堪。
天火.花紅當(dāng)年的花林,靈脈的雜亂程度,更甚于一般異人。
天火.花紅老異城王肩負(fù)著守護(hù)異族的使命,那時的異城之中,唯有梅老將軍修煉到了上君之境。
天火.花紅也只有他的靈氣,才有足夠的力量改變花林的靈脈。
白爍.月彌獻(xiàn)祭?
白爍聽到這個詞,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石殿中那詭異陰森的邪陣,那彌漫著死亡氣息的畫面,此刻在她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讓她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