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儀進(jìn)行到高潮,喜樂喧天,賓客們的歡聲笑語交織在一起。
然而,一道妖異的光芒如利刃般劃破這喜慶的氛圍,自遠(yuǎn)方?jīng)_天而起。
慕九原本洋溢著幸福的臉?biāo)查g變得煞白,他緩緩轉(zhuǎn)過頭,望向妖光燃起的方向,嘴唇微微顫抖,喃喃自語……
慕九是靜幽湖……
那聲音雖低若蚊吟,卻如同一道凌厲的驚雷,在花紅耳畔驟然炸開。
花紅猛地一震,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慕九已像一陣風(fēng)般急速轉(zhuǎn)身,雙眼緊緊盯著她,急切地喊道……
慕九聚妖幡!小花……
就在此刻,一直站在一旁、看似平靜的瑱宇,突然動了。
他的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間欺近“梵樾”,手臂高高揚(yáng)起,帶著半神之力的一拳,如同一顆呼嘯的炮彈,直直朝“梵樾”胸口轟去。白爍心中大驚,想要躲避卻發(fā)現(xiàn)根本來不及。
半神之力的壓迫下,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網(wǎng)困住的飛蟲,無從掙脫。
瞳孔急劇收縮,恐懼在心底蔓延。千鈞一發(fā)之際,兩道身影如流星趕月般飛速躍來。
原來是花紅和重昭,他們幾乎同時出手,一個揮出靈力護(hù)盾,一個祭出法器抵擋,全力攔下了瑱宇這必殺一擊。
巨大的沖擊力讓花紅和重昭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體內(nèi)氣血如翻江倒海一般。
兩人腳下一軟,卻依舊咬牙堅持,穩(wěn)穩(wěn)地護(hù)在“梵樾”身前。
白爍雖未受傷,但在這強(qiáng)大的沖擊下,萬象袍的偽裝竟被震得粉碎。
就在那一瞬間,她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真實(shí)面容,一切都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慕九白爍!
慕九脫口而出,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瑱宇皓月殿還真是好手段。
瑱宇收回拳頭,神色平靜,淡淡地開口,目光如冰冷的刀刃,在重昭身上冷冷一掃。
重昭被這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神情緊張,下意識地開口……
重昭宮主……
瑱宇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常媚,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瑱宇狐王,本尊早就提醒過你,皓月殿不可信。
瑱宇也不知靜幽后山藏著何物,竟能讓皓月殿主紆尊降貴,親自去取。
瑱宇還有百花神女,居然愿意給皓月殿遮掩。
常媚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青一陣白一陣。
她怒目圓睜,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只見她猛地抬起手,朝半空揮出一道靈力。
剎那間,蒼穹中一道巨大的天幕憑空出現(xiàn),瞬間將整個靜幽山籠罩。
這是鴻奕留下的護(hù)山陣法,神力浩蕩,威壓逼人,眾妖感受到這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紛紛悚然色變。
常媚敢如此欺辱戲弄我狐族,今日,皓月殿無人可以走出我靜幽山!
常媚的聲音冰冷刺骨,如同寒冬的北風(fēng)。
她冷冷地看向花紅和白爍,而后周身光芒一閃,化作一道流光,直朝靜幽湖而去。
瑱宇這樣的熱鬧,本尊似乎不該錯過。
瑱宇見狀,大笑一聲,身影一閃,也隨之而去。
白爍和花紅臉色驟變,對視一眼,急忙想要跟上去。
然而,就在他們轉(zhuǎn)身的瞬間,慕九卻突然伸出手,一把將花紅拉住。
白爍心急如焚,根本無暇顧及身后之事,心中只有后山那關(guān)乎大局的要事,腳下輕點(diǎn),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后山飛馳而去。
重昭見狀,微微皺眉,略作思忖后,也施展身法緊跟其后。
山中的眾妖似乎都察覺到了今日靜幽山即將有大事發(fā)生,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不安的氣息。
他們交頭接耳,神色慌張,隨后紛紛朝著動靜傳來的方向涌去,一時間,山林間腳步聲、議論聲此起彼伏。
天火.花紅放手!
花紅此刻滿心焦急,一心只想趕上前往靜幽湖的眾人,她憤怒地抬手,想要用力揮開慕九緊緊拽著她的手。
可慕九像是發(fā)了瘋一般,雙手如鐵鉗一般死死地扼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仿佛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慕九你嫁給我,是為了入靜幽山,奪聚妖幡?
慕九的聲音已然完全嘶啞,像是被砂紙狠狠磨過,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掩飾的痛苦與絕望。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花紅,那目光中飽含著期待、憤怒以及深深的疑惑,似乎在渴求著一個否定的答案。
花紅神情冷漠得如同千年玄冰,仿佛眼前這個被痛苦折磨的男人與她毫無關(guān)系,她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看慕九此刻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只是毫不猶豫地用力掰開慕九的手,動作干脆而決絕。
天火.花紅是。
她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就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回響。
慕九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真心?
慕九的聲音顫抖著,這一次,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哀求,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天火.花紅是。
花紅的回答依舊簡短而殘酷,沒有給慕九留下一絲幻想的余地。
慕九的眼睛猛地一顫,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刺中。
慕九我不信!方才你明明已經(jīng)愿意和我完成婚儀,小花……
他的話語中帶著哭腔,聲音也越來越低。
天火.花紅本君不叫小花。
花紅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天火.花紅吾名天火,皓月殿護(hù)法,為了皓月殿,任何人,任何事,于我而言,皆能利用,你亦不例外。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慕九的心窩。
慕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怔住了。
他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倔強(qiáng)地不肯落下。
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面前這個冷漠至極的花紅,仿佛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她一般,心中的愛意在這一刻被憤怒、痛苦和絕望所取代。
花紅強(qiáng)壓住心中如潮水般涌來的不忍和愧疚,她的手微微顫抖,卻咬了咬牙,再不多言一句,轉(zhuǎn)身施展渾身解數(shù),朝著靜幽湖的方向疾馳而去。
只留下慕九孤獨(dú)而絕望的身影,在原地久久佇立。
此時的靜幽湖上空,氣氛緊張得如同拉緊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
兩道人影在半空中激烈地交手,每一次碰撞都爆發(fā)出刺目的神光,如煙花般絢爛卻又帶著致命的危險。
除了正激烈交鋒的朝露和瑱宇,其余人都被這強(qiáng)大的力量波動震得膽戰(zhàn)心驚,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躲在一旁,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敬畏,不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白爍焦急地立在湖邊不遠(yuǎn)處,她的眉頭緊鎖,心中大感不妙。
她十分清楚,梵樾若已拿到第三塊殘角,聚妖幡重聚,必然不會還在這里與常媚纏斗不休。
想到這里,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慮和擔(dān)憂,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重昭靜靜地站在一旁,將白爍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看到白爍眼中只有梵樾,他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那笑容中飽含著無奈與落寞,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卻終究還是沒有說些什么。
就在這時,一銀一紅兩道刺眼神光激烈相撞,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強(qiáng)大的沖擊力卷起湖水千丈,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幕。
梵樾和常媚的身影從半空落下,重重地落在湖邊。
常媚神色平靜,氣定神閑,仿佛剛才的一番惡斗對她毫無影響。
而梵樾卻臉色蒼白如紙,腳步踉蹌,連退數(shù)步,最終一口鮮血忍不住從口中噴出,染紅了他身前的地面。
白爍.月彌梵樾!
白爍見狀,驚呼一聲,毫不猶豫地朝著梵樾沖了過去,那焦急的模樣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重昭下意識地想要阻攔,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爍沖了出去。
一道靈光閃過,花紅也及時趕到,她身形一閃,迅速護(hù)在梵樾身前,警惕地看著四周。
與此同時,朝露見狀,立刻釋放出花靈韻珀,一時間,五彩光芒四溢,以百花神女獨(dú)有的花木之力,為梵樾療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新的花香,仿佛在這緊張的局勢中注入了一絲生機(j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