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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云翻涌的半空中,瑱宇周身神力澎湃,如墨的長發(fā)肆意飛舞,臉上帶著一抹狠厲與不屑,冷冷哼道……
瑱宇急什么?本尊今日便送你們姑侄二人一起上路!
話語落下的瞬間,他手臂一揮,一道磅礴的神力裹挾著毀天滅地之勢,朝著下方轟然劈去。
常媚所化的結(jié)界在這股神力的沖擊下,發(fā)出不堪重負的 “咔咔” 聲響,不過眨眼之間,便如脆弱的玻璃一般轟然碎裂。
與此同時,在靜幽湖湖心,慕九胸前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終于愈合,粉嫩的新肉逐漸取代了翻卷的皮肉。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常媚已猛地轉(zhuǎn)身,雙手用力將慕九朝著靜幽湖外扔去。
常媚快走!
常媚大喊。
慕九姑姑!
慕九驚恐地大喊,聲音里滿是絕望與不舍 。
然而,他的呼喊被神力的呼嘯聲淹沒,強大的神力裹挾著他如離弦之箭般直沖天際。
一道如墨般的黑氣如鬼魅般緊緊跟隨,瞬間破開常媚倉促間打出阻攔的神力,在空中幻化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帶著呼呼的風(fēng)聲,惡狠狠地拍向慕九的胸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微弱卻堅韌的靈光從慕九胸口處驟然亮起。
那枚拇指大小的玉牌,帶著淡淡的光暈,“嗖”地飛了出來,穩(wěn)穩(wěn)擋在了慕九胸前。
只聽 “咔嚓” 一聲脆響,玉牌不堪重負,瞬間碎裂成無數(shù)細小的玉屑,消散在空中。
而慕九也受到這股沖擊的波及,口吐鮮血,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直直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砰”的一聲巨響,慕九重重地摔落在深林之中,枯枝敗葉飛濺。他躺在地上,氣息微弱,胸前一片血肉模糊,雙眼緊閉,生死未知。
不遠處的靜幽湖上空,數(shù)道刺目的神光如利刃般交錯,在半空中激烈碰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常媚的九尾幻影再次浮現(xiàn),九條巨大的尾巴在神力的裹挾下肆意舞動,每一次擺動都帶起一陣神力的漣漪。
而瑱宇所化的巨掌,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一次次拍下,每一次落下,天空中都電閃雷鳴,烏云滾滾。
這兩股強大到令人顫栗的神力波動,如風(fēng)暴一般迅速擴散,三界都被這股力量驚動。
無數(shù)道靈光從天宮、仙山之中蜂擁而出,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流星,朝著靜幽湖的方向飛速趕來,似乎都在感應(yīng)著這場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
皓月殿內(nèi),原本正在潛心修煉的梵樾和花紅同時心中一震,猛地睜開雙眼。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震驚與疑惑。
幾乎在同一瞬間,他們身形一閃,出現(xiàn)在了雪峰之上。
花紅望著遠處那被神力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天空,臉上滿是驚恐,聲音顫抖地說道……
天火.花紅殿主,這好強大的神力,難道……
梵樾臉色凝重,目光緊緊盯著靜幽湖的方向,緩緩頷首道……
梵樾.天啟是常媚和瑱宇。
他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梵樾.天啟常媚不該如此虛弱,只怕……
話還未說完,只見靜幽山上空,瑱宇的巨掌帶著無盡的壓迫感,直直穿透了常媚的心臟。
常媚瞪大了雙眼,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死死地盯著瑱宇。
她的九尾幻影漸漸變得虛幻,最終消散在空中。
隨著九尾的消失,常媚的神魂也一同湮滅,徹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慕九姑姑!
深林中的慕九不知何時蘇醒,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悲憤交加之下,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整個人也隨之昏死過去。
天空中,隨著常媚的消失,激烈的神力碰撞逐漸平息,刺目的神光慢慢消弭。
烏云緩緩散去,陽光重新灑下。
天火.花紅殿主,狐王她……
花紅聲音帶著哽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梵樾.天啟常媚敗了。
梵樾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梵樾.天啟想不到瑱宇的神力竟然如此之強,他早已達到了半神巔峰,這些年竟一直在隱藏實力。
花紅剛欲啟唇,剎那間,她拇指上由異王劍所化的戒指毫無征兆地裂開了數(shù)道細微卻觸目驚心的印痕。
這變故讓花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她的雙眼驟縮,滿是驚惶與焦急……
天火.花紅慕九出事了!我將異王劍的劍靈寄放在了他身上,殿主……
梵樾神色平靜,目光深邃如淵,沉穩(wěn)說道……
梵樾.天啟瑱宇剛與常媚激戰(zhàn),神力必然損耗巨大。
梵樾.天啟再過兩日,本殿便能重聚聚妖幡。
梵樾.天啟你放心前去,不必擔(dān)憂皓月殿。
花紅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轉(zhuǎn)瞬之間,她的身形化為一道璀璨的流光,朝著靜幽山的方向風(fēng)馳電掣般飛去,只留下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光影。
與此同時,槐江山之巔,朝露、玉顏與離淵并肩而立,目光穿透薄霧,遙遙望向靜幽山所在的方向。
晨風(fēng)輕拂過三人的衣袂,帶來幾分涼意,卻未能擾動他們臉上的凝重神情。
那座看似平靜的山脈,在他們眼中卻似隱藏著無盡的秘密,令人既期待又忐忑。
山風(fēng)呼嘯而過,卷起他們的衣袂,在空中獵獵作響,仿佛應(yīng)和著此刻內(nèi)心難以平息的波瀾。
或許若木族的其他族人還未察覺到常媚那隕落的氣息,可他們?nèi)?,卻絕無可能毫無察覺。
朝露自靜幽山啟程,一路風(fēng)塵仆仆抵達槐江山。
此行本是受玉顏母親御琴所托,欲將幾件重要之物親自交予玉顏,卻未曾想,在這山巒疊翠之間,竟突兀地感知到常媚那熟悉的靈力波動徹底消散。
剎那間,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壓迫心頭,仿佛連周遭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離淵身著一襲黑衣,冷峻的面容在昏暗中更顯深邃,他率先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聲音低沉而平靜,卻似藏著千斤重量,每一個字都穩(wěn)穩(wěn)地落入眾人心間,激起層層漣漪。
離淵常媚隕落,妖界之爭必將由此而起,只怕三界又要陷入動蕩不安了。
玉顏身著一襲白衣,宛若雪中仙子,神色間透著一抹天然的清冷之意,她微微皺起眉頭,那精致的眉宇間仿佛凝聚了一層淡淡的霜霧,輕啟朱唇道……
玉顏妖族內(nèi)部自相殘殺,仙族恐怕正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玉顏不過,這一切與我們何干?除非有人想違背朝暮神尊的神令。
話語落定,她輕輕抬眸,將視線落在朝露身上,唇角微動,繼而輕聲問道……
玉顏神女對此有何看法?
朝露唇角微揚,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弧度,那笑意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的神色自若,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從容,而眼底那一抹悄然掠過的狡黠,卻如星芒般點亮了周遭的沉寂。
這一瞬間,她整個人都顯得靈動起來,似是藏匿著無數(shù)未解的秘密,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朝露.白眠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朝露.白眠九尾狐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看看常沁便知道了。
朝露.白眠再者說,若是常媚這只九尾狐真的死了,鴻奕豈會善罷甘休,他怎會不發(fā)怒?
玉顏微微頷首,若有所思道……
玉顏倒也是這個道理。
玉顏說起來,我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清綰他們了。
玉顏若不是我們?nèi)裟咀搴妄堊澹幌聆H族有靈岫那般出色的繼承人,我也真想回神界去看看了。
離淵輕輕拍了拍玉顏的肩膀,神色間多了一分柔和與溫暖,仿佛冬日里的一縷陽光穿透陰霾,悄然撫慰著她緊繃的心弦。
離淵總會有機會的。
此時,天空中飄過幾朵陰云,仿佛預(yù)示著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而他們?nèi)遂o靜地站在山頂。
身影在山風(fēng)與天光下顯得格外渺小,卻又似在這風(fēng)云變幻的局勢中,堅守著屬于自己的一份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