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紀凝喊出“她想退學”后,書房里瞬間被死寂吞噬,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無比沉重,時間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硬生生拽住,停滯不前。
終于,電話那頭傳來宋栩桉的聲音,原本溫柔的語調此刻卻多了幾分嚴肅,好似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Snake,你先別沖動,咱們得把事情一點一點理清楚,千萬別在這時候犯糊涂?!?/p>
緊接著,許代時清冷的嗓音也悠悠傳來:“小凝,先別急,你把具體情況再跟我們說說?!彼穆曇艟拖窈怪械囊豢|清風,讓人在慌亂中不自覺地冷靜下來。
蕭紀凝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語速飛快,情緒激動,一股腦兒地把季郁楠家公司如今面臨的重重困境,以及季郁楠打算退學的想法,毫無保留地倒了出來。
宋栩桉聽完,沉默片刻,隨后那溫柔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聲音從聽筒里悠悠傳出:“Snake,退學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么草率地定下來。這可是關乎你整個人生走向的大事,我們必須得坐下來,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商量個周全的辦法?!彼恼Z氣誠懇,每個字都飽含著關切與重視。
許代時沉默片刻,清冷的嗓音緊接著響起,一字一句,沉穩(wěn)有力:“季郁楠,我也不叫你的代名了,就這么叫你。你讓我給你處理的事兒我都處理了,怎么?處理好事兒后想退縮呀?這還是我認識的人嗎?”她微微停頓,像是在給季郁楠思考的時間。
“我問你,Snake 是什么意思?”許代時話鋒一轉,突然發(fā)問。
“蛇?!奔居糸恢S代時究竟何意,但還是下意識地將答案說出,聲音中帶著一絲迷茫。
“蛇,沒錯,它是蛇?!痹S代時輕笑一聲,語氣中多了幾分玩味,“可蛇是生長在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里,即便如此惡劣,也要頑強生存下去的冷血動物。你取它為代名,不錯,想必是想暗示自己如它一般厲害,可你真的做到了嗎?”
“為了這么一點事兒,就退學。事兒是有多大呀?”許代時發(fā)出一聲嗤笑,聲音里滿是諷刺,“不就是你哥季褕祁死了,是!親人死了哪個都難過,尤其是把自己看的比命重要的親人。這一點我無法否認,也否認不了。公司里有人心懷不軌、虎視眈眈,只是暫時沒找到下手機會罷了。你可真不像是配得上這個代名的人?!彼秸f越激動,每個字都像一把銳利的刀,直戳季郁楠的內心。
許代時的聲音短暫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平復情緒,接著又繼續(xù)說,只是這次的語氣沒了以前的清冷,更多的則是嘲諷與看不起:“你除了這個代名,還有個叫尋罌的小名,對吧?記的沒錯的話,你哥當時給我說的是想讓你尋找罌粟花中最毒的東西?!彼l(fā)出一陣冷笑,笑聲在寂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可……你找到了嗎?沒找到,對吧?那我告訴你。”許代時刻意拉長語調,制造出一種壓迫感,“罌粟花里最毒的東西是致命的幻想,它能讓你無時無刻處于幻境之中,從而慢慢吸取你的生命,這就是它最毒的地方??赡隳兀瑸榱诉@么一小點點破事兒就說自己要退學?!彼恼Z速越來越快,情緒也愈發(fā)激動。
“你……配這些詞語嗎?罌粟花冷艷絕美,卻致命無比,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蛇呢,隱匿于陰暗角落,狡詐多端,只為自己而活,瘋狂且毫無自知。嗯…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擁有這么多極具深意的代名,可做出來的事卻與這些代名相差甚遠。你捫心自問,你配嗎?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許代時毫不猶豫地將電話掛斷,那干脆的“嘟嘟”聲,在書房里回蕩,留下季郁楠、蕭紀凝和羋舒月三人面面相覷 ,房間里彌漫著尷尬與沉重的氣息